第一三八章 我忍你很久了

    之所以敢用训斥的口气，是因为能确定眼前的阿图罗是依附彭斯的，至少在莫测看来是这样的。
    这件事两全其美，阿图罗可以从詹宁哪里获得关于彭斯的情报，用来应付南部落对自己的拉拢，暂时维持与南部落之间的微妙平衡…所以彭斯虽被撤职，阿图罗仍然恭恭敬敬。
    而前几天的离婚，彭斯与詹宁之间的夫妻关系中断，则让阿图罗与南部落之间这种微妙关系不再成立——无法再通过詹宁获得彭斯的情报，对于南部落来说，阿图罗这种身居高位的赫塞人是宝贵的政治资源，一旦彭斯这条线的价值不在，那群恐怖分子可能会直接要求阿图罗表态归顺。
    如果拒绝，阿图罗的后果很难乐观——一个对南部落没用的赫塞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这也是阿图罗纠结的原因。
    …议员大人无奈叹气：“在市议会中，我这个议员的话语权是排在倒数第一位的，没什么实际的权利，哪有能力应付南部落的人？”
    “彭斯大哥，我和你谈过的，我这个议员的身份是通过花钱买的下面选票…要不是你一直力挺我，恐怕位置早被取代了。”
    彭斯力挺阿图罗？莫测心下狐疑，不过马上了然…
    彭斯应该原本不太重视眼前这个“小弟”，只是利用他套路詹宁，达到离婚目的，但是后来…因为走私军火的事情，人老成精的彭斯老兄应该也感觉到自己的未来岌岌可危，这才在署长生涯末期奋力支持阿图罗。
    治安署长这个实权大佬的支持，对于阿图罗稳固议员地位还是非常有用的…当然，这种支持背后还有另一层深意，彭斯应该早就打算利用那份“遗嘱”作为保命手段，所以也早就选中了阿图罗作为自己股权的“继承人...于是，阿图罗议员地位越稳固，那份遗嘱就越有用，越能对治安署形成压力，彭斯就越安全…
    其实说穿了，也算彭斯老兄深谋远虑为自己留下的一条后路，只是，这条路对他自己来说，已经是绝境下的无奈之举。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想办法。”莫测叼着雪茄，自嘲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治安署长了，你不担心我无能力为？这种信任让我感到惊讶。”
    阿图罗议员连连摆手，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窗外，低声说道：“彭斯大哥，您不要妄自菲薄，您的实力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凭和艾老板的关系，您也是热泉市数得上号的人物，我怎么敢轻视您呢！”
    我…莫测闻言，差点将嘴里的雪茄直接咬断，你这是说我牛掰，还是说艾老板牛掰呢？怎么听上去特么怪怪的…我真的很想知道，彭斯原来在你面前都吹过哪些牛逼，让你这个傻子这么信任他…无数事实说明，彭斯在那一段时间其实已经穷途末路了。
    阿图罗是个单纯的、诚实的、容易信任的他人的议员，莫测心下暗笑，这种人如果不是有大气运，估计早就被热泉市议会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油条蹂躏致死了。
    “艾老板…”莫测适时的沉吟一秒钟，笑道：“艾良很厉害吗？”
    这句话看似随意的玩笑，其实是在套话…对于艾良的身份和背景，莫测一直找不到突破口，既然阿图罗认为光凭和艾老板的朋友关系就能在热泉市立足，那么他应该知道艾良的一些情况。
    “当然厉害了！”阿图罗议员闻言一愣：“您当初给我讲过很多次的，我也是从您那里听来的，您说…艾老板可不是简单的人。”
    没什么实质内容。
    额…我特么想多了，原来阿图罗口中的“艾老板牛掰”，也特么是彭斯老兄吹过的牛逼……哎，阿图罗先生，你能不能有一些自己的判断力？不要彭斯老兄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好不好，至少要自己去调查一下啊，弄清楚艾良到底是什么人…搞得我白期待了，莫测止不住的腹诽。
    “纯真”的阿图罗没有多余想法，脸上的肥肉已经挤在一起，哀求道：“彭斯大哥，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你帮我想想怎么应付南部落那群人！”
    “我现在…还有，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应付詹宁，这女人天天缠着我结婚…”
    对正常人来说，詹宁应该是比南部落那些人更可怕才对，议员大人，你的勇气用错了地方…莫测手指敲击桌子，制止了阿图罗的哭诉，沉思数秒之后，这才说道：
    “好，我帮你。”
    “怎么做。”阿图罗顿时喜出望外。
    莫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下次你见南部落的人，通知他们我想和他们见面。”
    “见面…”阿图罗脑子中满是不饱和脂肪酸，一时间竟然想不通“彭斯大哥”的意思。
    “既然他们通过你调查我。”莫测没什么停顿，用最直接的方式解释说道：“说明他们对我感兴趣，这说明我对他们是有价值的…既然能有互相利用的价值，为什么不能坐下来谈谈？”
    “原来我是治安署长，立场也许和南部落之间是对立关系，见面谈话有风险…但是现在，我只代表自己，或许能与南部落有合作的空间…”
    “喂喂喂，你不要露出这么疑惑的表情，算了，如果听不懂，照做就是了。”莫测看到阿图罗额头上满是难以理解的皱纹，打消了给对方解释明白的念头。
    “您和南部落的人见面，能让我摆脱他们？”阿图罗思考半晌，疑惑问道。
    艹，原来你在担心这个，脑子虽然不好使，但是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特么的智商能到140，典型的联邦政府官员的思维…莫测摇头苦笑：
    “如果能达成某种合作，我会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人。”
    “我是您的人…”阿图罗呆了呆，忽然恍然：“对了，如果他们知道我是您的人，应该就不会纠缠我了。”
    我不像艾良那么牛逼，根本罩不住你好不好，这是看所谓的“合作”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莫测笑着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尽快去办吧！”
    此时，他已经打定主意…在与阿图罗见面之后，他立即就意识到薇拉队长的某些猜测是错误的——薇拉当初断定南方行省是走私军火的买家，这是没错的，但是推测阿图罗为南方行省服务的，利用议员身份在走私中起到某个环节的作用，这点显然是是错误的…阿图罗完全就是一个“巨婴”，根本干不了走私这样的活。
    而他口中所说的南部落，才应该是这批军火的实际买家。
    阿图罗在这个案子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恐怕只有对南部落那些民间组织而言，他的议员身份才有那么点被拉拢的价值…
    想通了这些关节，莫测忽然心中一动，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在兴隆山庄六楼见过的一张脸。
    赫塞人提维迪…
    南方行省的人…也似乎对彭斯·罗德曼感兴趣，对彭斯有所图，这个人，会不会和南部落有关系？
    莫测越想越觉得这个人应该和南部落有关，抬头看向阿图罗：“我和你打听一个人！这个人你可能是见过的。”
    阿图罗露出认真的表情…
    “赫塞人，鹰钩鼻，穿着赫塞人的传统服装，卷发，中分…对了，他眼睛比较狭长…还有，名字叫提维迪。”
    阿图罗茫然的回想了许久，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人我不认识…”
    莫测叹气：“我觉得这个人是南部落的人，以为你可能见过他。”
    阿图罗回忆许久，这才说道：“南部落的人每次都会隐秘的出现在我家里，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他们倒是都穿着赫塞人的传统服饰，但是从不提及姓名，而且…他们都带着赫塞人的图腾面具。”
    尼玛…好吧，我又在你身上浪费感情了！莫测感觉自己又特么想多了，心下断定从阿图罗这里完全就是白费功夫，只是心里怒骂了一声：猪队友！
    起身，便准备离开。
    阿图罗似乎对眼下的安排还不放心，看到莫测要走，连忙问道：“彭斯大哥，我去哪里能找到你？”
    “兴隆山庄吧。”
    莫测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便推开书房的门，阿图罗则在后面跟着，毕恭毕敬地送彭斯大哥出门。
    只是刚一开门，詹宁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一直在倚门偷听…
    莫测看了一眼“前妻”，然后马上后悔多余看了这一眼，抬脚下楼…太特么难看了。
    阿图罗连忙跟了出去，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詹宁愣在原地…数秒之后，她踉跄起身，追了出去。
    跑到大厅门口，她只看到前夫已经坐进吉普车扬长而去，而“情夫”则站在大厅门口，头也不敢抬地保持谦卑姿势。
    “这是怎么回事？彭斯那个废物怎么会…你怎么会…”眼前的情景太过出乎意料，詹宁其实在书房外偷听了许久，却因为木门的隔音效果不错，没听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此时看到前夫离开，这才滔滔不绝的质问情夫：
    “你可是市议员，干嘛对彭斯这个废物这么恭顺！”
    “你太让我丢脸了！我可是离开那个废物准备和你结婚的！”
    “你怎么能这样！你是市议员，你比彭斯更年轻，更有前途，你……”詹宁显然无法接受前夫的地位竟然比情夫高，这让她显得愚蠢之极。
    “你只关心这个！原来只为了这个！”阿图罗咬了咬牙，脑袋虽然不太灵光，但是彭斯大哥既然已经说出面帮忙了，倒也明白再不用依靠或者忌惮眼前的詹宁，顿时一个嘴巴抽了过去。
    啪~~~詹宁捂着肿起的脸庞，倒地，不可思议的看向阿图罗。
    此时的阿图罗议员，虽然身高只有165，但是挺胸抬头，身形显得异常伟岸…他瞟了一眼地上的詹宁，有种终于脱离苦海的感动，眼泪差点流下来，更因为这记耳光无比暗爽。
    “老子忍你很久了！”
    “终于不用每天闭着眼睛忍你这张丑脸，终于不用每天晚上关灯后忍受你的蹂躏，终于不用半夜醒来看到你这张脸，吓的半夜睡不着觉…你特么知不知道，把你这张脸素描出来挂在床头，都特么能把鬼吓走！”
    阿图罗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这蠢女人，你不知道彭斯大哥是多牛逼的男人？你竟然和他离婚?”
    “快点滚吧，五分钟之内不在我的公馆消失，我就砸烂你的破车。”
    詹宁目瞪口呆，向来温顺宠溺自己的情夫从来都是软言细语，哪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她顿时大怒，站起来就要扑上去撕扯…
    却看到老管家马杜里佝偻着弯曲的后背，手中拖着一柄铁锤，迫不及待的从管家房中走了出来：
    “老爷，现在就砸车吧。”
    “我等不及了！”
    ……
    莫测将车停好，找了家热泉市特色的羊汤馆，舒舒服服的享受一顿午餐。
    味道醇厚的汤汁，搭配上特色的芝麻烧饼，让他不由得赞叹一声人间绝味。
    饭后在车上休息，正看到报童经过，莫测买了一份《铁民早报》，在寻人启事页面快速翻找想要看到的信息。
    “刘宇航、沈华、陆子健，请电话联系东城市启点小说公司，何女士。”
    言简意赅…
    ……
    与此同时；
    联邦政府首都九州市，联邦自然科学院。
    结束了最终一轮面试的封伟穿过走廊，走到室外，回首身后高大而又洁白的建筑。
    这是联邦自然科学院的主楼——未明楼，代表着这个大陆最高学术水平的殿堂。
    微风划过楼前的宽阔湖面，带着一丝凉意，将封伟这段时间以来备考的压力全部驱散出去。
    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我98%的概率能通过考试，马上就能成为联邦自然科学院的博士生…一念及此，封伟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擦，上一世连初中都没读完，就到工地遭受生活毒打，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轻松读到了博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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