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黑瞳

    ?林耀他们的杀戮一直持续着，从大汉帝国对羌族发动攻击一直到汉灵帝正式接受羌族投降，双方收兵罢战，林耀他们一直在杀人。杀到最后，林耀他们已经不是为了报复、为了摧毁对方的持续作战能力在战斗了，他们只是单纯的为了享受杀戮而在杀戮。
    “杀！”
    又一个中型部落被林耀他们攻破，一场大屠杀开始了，所有人都是林耀他们攻击的目标，没有例外。
    “妈妈！”
    小女孩的声音，喊的是汉语，林耀手里的长剑停顿了一下。
    “丫头，快跑！”
    也只是停顿了一下而已，林耀冷冷的一笑，双手用力，长剑还是砍了下去。一个女人突然从后面死死的抱住了林耀，林耀的尖锋在距离小女孩脖子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求求您，放过我的孩子！”
    女人的体温，耳边的呼吸，冰冷的眼泪，林耀猛然惊醒。
    “铛！”
    林耀一把挣脱女人的怀抱，手中的长剑高高扬起挡住了一把砍向女人的朴刀。
    “住手！”
    林耀大声的喊道。
    “噗！”，喊完，林耀吐血了。张辽的这一刀可没有留手，林耀虽然天生神力，但他还是太小了，能举剑接住张辽这一刀已经非常勉强了，而且他还在挡刀的时候被身边的女人捅了一刀。
    “对不起！”
    刚刚还要杀他们的林耀居然替她挡住了致命的一刀，女人愣住了，松开刺进林耀胸口的匕首，绝望的哭了。
    “张辽，叫他们都别杀人了，把人都给我叫过来！”
    闭上眼睛，仰望天空，林耀仔细回忆着这段时间的杀戮，死的人够多了。
    “主公！”
    “少爷！”
    接到命令，所有人停止了杀戮，聚集到了林耀身边。
    “够了。”
    林耀开口了，对着天空轻声的说道。
    “我们走！”
    翻身上马的时候，林耀突然想起了那对说汉语的母女。坐在马上，林耀对那位勇敢的母亲说道：
    “今天的事情，我欠你一份人情，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到犍为郡安和乡找我，我叫林耀。”
    林耀带着一行人带着部落里所有的马，走了。
    傍晚时分，天渐渐黑了下来，在一条清澈的小河边，林耀带着他的队伍停了下来。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将多余的马匹交给前来接应的荒营士兵，林耀望着眼前剩下的一百三十名侍卫曲士兵，笑了。
    “怕死吗？”
    林耀问。
    “不怕！”
    士兵们回答道。
    “我发现我们这段时间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们是军人，军人不能总是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军人堂堂正正才是本分。”
    这句话，林耀是对其他人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太多的杀戮已经让林耀、张辽、庞德和这些士兵的心理受到了严重的负面影响，如果不及时解决，他们很快都会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在“中国死神”，林耀曾经有不止一位战友，因为杀戮过多，变成了这种六亲不认、敌我不分，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当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怪物，解决办法只有一个，杀了他。
    死亡即解脱。
    “我们都病了，病的不轻，如果就这样回去，我们的至亲之人会受到我们的伤害。所以，明天，我们将正面进攻一支五千人的羌族精锐部队，用我们自己的鲜血治愈我们的心病。”
    林耀知道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林耀还是说了，这是出于他对侍卫曲的士兵们的一种信任。
    “如果谁怕了，今天晚上可以自行离开，我绝不拦着。”
    林耀的话，一言九鼎。
    在后世，只要发现的及时，完全可以通过发泄治疗、远山疗养、精神诱导治疗等心理治疗方法来治疗众人心理受到的影响，在中国更是可以通过找道士化水、阴阳改命等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可惜，林耀现在处在东汉末年，这里根本没有心理医生，道教都还没有兴起，所以即使林耀及时发现了问题，可留给他的解决方法却只有一种。
    一种军人的解决方法。
    在战场，挑战远比自己强大许多的敌人，置之死地而后生，用自己和战友的鲜血洗刷自身的心魔。
    成功率百分之一百，死亡率百分之九十以上。
    “解散。”
    林耀有些话没有说，他没有告诉其他人，如果今天晚上谁选择了离开，其实他也是选择了软弱。
    这样的人，谁也救不了他，他很快会变成杀戮的怪物，等待他的只有死亡，而伤害至亲的痛苦，将成为他最痛苦的悔恨。
    “报数！”
    这一夜，没有一名士兵选择了离开。
    “或许明天清晨，我们将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写下你们想要和亲人说的话，如果你们阵亡，荒营的兄弟会将你们的遗言送到你们亲人手里。我不是开玩笑，现在解散，一刻钟之后集合。”
    林耀知道这有些残忍，但他别无选择。
    “出发！”
    留下一百三十三封遗书，林耀带着侍卫曲的士兵一路向西，很快来到了一片平坦的荒原，这里很宽广，非常适合正面作战。
    “他们来了。”
    林耀他们等了没多久，大地震动了起来，一支五千人的羌族大军从地平线上飞驰而来。
    “上马！备战！”
    林耀整理了一下他背上的青钢长剑，这把青钢长剑是家里专门为他们打造的，昨天刚刚送到，今天是第一次使用。
    “吹号！”
    “呜呜呜……”
    林耀他们不是来偷袭，而是来正面迎战的，所以林耀他们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通知对方，他们来了。
    “#￥%”
    和羌族其他的军队不同，这支仅有五千人的军队是羌族最精锐的“族军”，名约“狼军”。
    “#……”
    只用了一分钟，狼军已经成功转向，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狼军的每一名士兵都是羌族经过千挑万选选出来的绝对精锐，五千人不算多，但他们武器精良，他们悍不畏死，他们只忠于羌族，就是这只有五千人的狼军却是羌族得以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最有力的保障。
    “进攻！”
    林耀率先沉默着朝着狼军冲了过去。
    “哒、哒、哒……”
    侍卫曲的战马在骑士的驱使下开始小跑加速，张辽、庞德紧紧跟在林耀左右，一百三十三人对五千名严阵以待的狼军士兵发动了正面突击。
    “￥#”
    羌族狼军也动了起来，五千名骑兵犹如一个人一般，化作一条铁流朝着林耀他们迎了过来。
    “哒哒哒……”
    两千米，一千米，五百米，三百米，双方开始加速。
    “青春无悔，正道永恒！！”
    一百米，林耀第一个拔出了长剑。
    “铖！”
    庞德、张辽和侍卫曲的一百三十二把战刀同时出鞘，没有使用弩和弓，他们需要的是一场血腥的近战。
    “杀！”
    距离三米，林耀双手举剑，发动了第一次攻击。
    “杀！”
    眼中的迷茫、雾气、杂色褪去，放纵、呐喊的这一刻，林耀他们一百三十三人的瞳孔变回了最纯净的黑色。
    黑瞳，最纯净的黑瞳，和婴儿一样的黑色的瞳孔。
    “杀！”
    现在，林耀他们需要做的只剩下了一件事：活着。
    “杀！”
    林耀第一时间挥剑砍向了对面的羌族将领，对面的羌族将领一个自然的侧身就躲开了林耀的攻击，在躲开林耀攻击的同时，羌族将领反手一斧差点就将林耀拦腰砍成了两半。
    “铛！”
    林耀一个深度的后仰躲开了羌族将领的攻击，再起身，一剑砍向了羌族将领身后的士兵，被挡住了。
    手上一股巨力传来，差点让林耀直接从马上飞了出去，林耀手上赶紧一个回旋将大部分力量卸到了一边，这才险险的躲过了一劫。
    “杀！”
    狼军的人是林耀他们的近五十倍，其精锐程度居然全部不在林耀率领的侍卫曲之下。林耀手中的长剑不停的挥舞、格挡、挑刺，仅仅杀入狼军军阵的三分之一的地方，林耀已经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一番冲锋，武力最高的三人，林耀只杀了三人，张辽和庞德也只杀死了对方不到十名士兵。
    “弃刀，侍卫枪阵！”
    更为残酷的是林耀他们冲锋的步伐被狼军给生生逼停了下来。骑兵一旦没了速度，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杀！”
    以十名士兵的生命为代价，林耀他们只用了三秒钟，在狼军的冲锋下摆出了一个长枪阵。
    “嘭！”
    狼军毫无畏惧，冲了上来，一名狼军士兵被是侍卫曲士兵手里三米的长枪刺了个对穿，但狼军士兵临死前依然纵马撞击了枪阵，抽空还对侍卫曲的士兵挥出了一刀。
    “铛！”
    另一名持刀的侍卫曲士兵将狼军士兵临时的反击挡了下来。
    狼军第一批次的攻击，就在枪阵上撞出了大量的缺口，长枪阵虽然杀死了大量的狼军士兵，但眼看就要崩溃了。
    战马冲不起来，林耀等人持刀剑步战，枪阵危急。
    “挡我者死！”
    庞德悍然带着几名士兵对狼军发起了反冲锋，凶悍地对着对方冲锋的骑兵阵冲了上去。一分钟不到，跟随庞德冲锋的士兵已经全部战死。
    “杀！”
    还好还有庞德。庞德灵活的在战马间辗转挪移，手中的大刀每一次挥出都会杀伤一名狼军士兵，更有十多匹战马被庞德砍断、砍伤了大腿，倒在地上形成了一道简易的屏障。
    “嘭！嘭、嘭嘭……”
    原本以为利用马匹屏障的阻隔，林耀他们能得到一点喘息的时间，没想到这些马匹屏障对于狼军根本不算什么。
    只用了十多匹战马，狼军生生将马匹屏障给撞开了。
    “杀！”
    用战马撞开屏障的狼军士兵从地上爬起来，立刻从地面配合后方的狼军骑兵发动了进攻。
    “嗷！”
    狼军士兵在林耀他们前方撞出了一条通道，这让张辽看到了机会，几乎在瞬间，张辽翻身上马，驾马沿着通道冲了过去。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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