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这一人 下

    ?这一人听了之后，似乎有些失望，他看着狄玄野：“所以，这是你第一次来见我，对不对？在此之前，你还从来没有和我交往过？”
    这样的情景最近接连经历，狄玄野已经习惯了，他点点头：“是啊，前辈，不光是第一次见您，昨天我的飞船在帝国坠落，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到地球联邦帝国。”
    这一人忽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笑了很久，直到几乎喘不过气来，然后他忽然朗声念了一段话：“在时间的谎言里，我们唯一的方向就是永远向前，永不停息，家人、朋友、爱人，一切都会离去，陪伴我们的始终只有爱的勇气。”念完之后，他又开始哈哈大笑。
    狄玄野目瞪口呆，心想难道这位老人家忽然发了疯？他不敢说话也不敢打断，只能任凭这一人又是狂笑，又是念诗。
    终于，这一人停了下来，他喘了口气，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又大声咳嗽起来，络腮胡子上面也沾了不少酒，他瞪视着狄玄野，眼中精光四射：“小野，你知道在古老的地球上，有一种巫术吗？掌握了这种巫术的人，可以预知别人的未来，但是，他却永远不能告诉别人，你的未来会怎样！否则，他就会遭到天谴！你懂吗？天谴！”
    狄玄野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发疯，眼前这位苍老却有力量，看起来手艺非凡又性情疯狂的人，真的能修好自己的影子飞船吗？狄玄野暗暗地想。
    这一人却仍然自顾自地说着：“天谴！我活了这么久，活够了！我还怕什么天谴吗？哈哈哈哈，对，我告诉啊小野，那不叫天谴，那叫做《时间特工之守则》，那叫做《影子协议》，那叫做《时空管理局的规定》！小野，而我们，我们时间特工，就是那种巫师你明白吗？我们就是那种巫师，就是那种被诅咒的人！我们看到了别人的未来，却无法避免悲剧！我们知道更先进的科技，却无法提前透露！”
    狄玄野震惊了：“前辈，原来您也是时间特工？”
    狄玄野忽然感到空间有一种奇异的变化，似乎一切都变得凝滞而粘稠，这种情景在茶茶对狄晓霜带领的几个人也使用过，据说是一种可以使他人感觉时间凝固的方法。他吃惊地看着这一人，不知道他是打算做什么。
    这一人不再笑了，他恢复了刚见到狄玄野时候的样子，也开始更像一个机械师了：“帝国皇帝有没有单独召见你？”
    狄玄野摇摇头：“没有啊，帝国皇帝怎么会召见我？”
    “你不是刚被封了爵位吗？按照惯例，皇帝会找合适的时间在皇宫里面单独召见你的，如果是在你还没来取飞船之前，你最好找个借口不要去……比如说身体不太好还需要休息或者水土不服什么的，等拿到了飞船之后再去吧，否则你会很危险！”
    “这是为什么？”狄玄野满腹狐疑。
    这一人的络腮胡子微微颤抖，“时间特工可以知道来自于未来的秘密，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止时间特工可以知道未来，小野，你要记住这一点，在混乱的时空洪流之中，有太多的人知道你的未来！所以，你会有危险，你的前方危机四伏，那些知道你在未来做了什么的人，只怕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杀死你！把你杀死在你的过去，让那些未来无法到来！你明白了吗？”
    狄玄野不明白，他甚至还无法理清楚这一人这一堆混乱的话中隐藏着什么暗示。但这一人不再理会狄玄野，却对着墙角做了一个手势，狄玄野感到那种时空的凝滞感已经消失，而机器人管家也仿佛刚刚如梦初醒一样滑了过来，帮助两人继续添酒。
    这一人继续问道：“影子二十七号出了什么问题？”
    狄玄野有点不适应这种跳跃性的局面，他呐呐地说：“我只知道，我和飞船落进了十三号空间，然后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了昨天的帝国。”
    “十三号空间？”这一人似乎十分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却咽了回去：“我知道了，在空间硬性逆转的时候受到了伤害，这个我可以修好它，你七天之后过来取就可以了。”
    狄玄野非常欢喜，从昨晚到刚刚所有的郁闷和担忧都烟消云散，他站起身来：“真是太好了，感谢前辈的帮助！”
    这一人对着机器人管家做了个手势，机器人轻车熟路地收起了小桌子，这算是逐客令吗？狄玄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人的座椅已经升到半空之中研究那架飞船了，他在空中对狄玄野说：“七天之后来这里取飞船吧！”
    天才总是有脾气的，狄玄野无奈地摇摇头，他对着空中的这一人大声告辞，跟随着机器人管家走了出去。返回来的道路仍然和来时候一样，等回到大厅的时候，狄玄野分明在寒夜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久等的焦急。他没有解释什么，挥挥手示意寒夜和冷夏跟着自己走，出门乘上了飞船，返回了自己的寓所。
    晚上，狄玄野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的时候，那段儿这一人遮蔽时空所说的话再一次浮现在他的心头，仓库里面并没有其他人，这一人又在防备谁呢？机器人？还是其他的监控设施？狄玄野满腹狐疑，却找不到一个答案。
    狄玄野心里面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那就是：“我在未来，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因为我的未来而要杀死我？大帝的单独召见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这个谜题困扰着他，让他一直无法轻易释怀。能够确认做到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至少在取到飞船的七天之内，按照这一人说的，就装作自己暂时因为通过时间特工的测试带来的精神损伤还没有完全修复，所以每天都闭门谢客好了。
    这一人果然没有猜错，在狄玄野装病的几天里面，皇宫的内侍果然来打听过狄玄野的休养情况，鲁克先生客气地描述了一番之后，他们就离开了，但是不久之后又来了一个通知，就是皇帝陛下要在十天之后设宴，单独召见玫瑰勋爵，并和他共进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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