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问题

    伊势神宫正式的名称为神宫。
    无神阶，在日本近代社格制度中，被视为特别的存在，神道之顶点，不定社格。
    但为了区别其余神宫，一般称为伊势神宫。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当然是因为这座宣称有2000年历史的神宫，处于伊势市中。
    整个伊势市，近两百平方公里的面积，几乎三分之一的地盘都属于神宫，称呼为伊势神宫很贴切。
    当然。
    这位于顶点的神宫，地位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高的，也曾经式微过，神宫领甚至被侵略过。
    但无论如何，这座神宫还是延绵了下来。
    哪怕朝廷衰微，武士掌权的幕府时代，伊势神宫也无非是从皇室专属氏神，转变为镇守日本全体的大神。
    而时间来到近代，随着日本官方将其定为神道顶点，七年前复苏，伊势神宫又靠着自身的特殊性，在众多神道中一骑绝尘，如今，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庞然大物。
    这种庞然大物，别说有其他神道挑战了，它自身就是规则的制定者。
    说白了就是，它是裁判也是选手。
    突出的就是一个无赖不可战胜。
    但你要说个人挑战这座神宫的有没有？
    还真有。
    还是两次。
    而且这两次，还是同一个人。
    ……她就是七海澄子。
    四年前，七海澄子正式晋升净阶，来过一次。
    今天是第二次。
    比上一次更加明目张胆。
    因为这次她直接越过外宫，直接一路飞到了内宫，这才停下。
    巨大的音爆声加上层层叠叠久久不散的环形气浪，让伊势神宫内的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别宫，伊佐奈歧宫。
    伏见宫祯子内亲王听到音爆声，相比较于旁边有些惊慌失措的神职，十分镇定。
    她慢慢走出别宫，来到外面，仰头望向了天空。
    七海澄子站在虚空，低头俯视着整个内宫，最后将视线定在了这位伏见宫祯子内亲王身上。
    “七海课长，何故来此。”
    伏见宫祯子内亲王早就对七海澄子的到来有所准备。
    或者说。
    对方不来才奇怪。
    但知道归知道，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这不是怂，而且某种制约。
    会抬高自己对手声望的人还是少数。
    特别是对于伊势神宫这样视正统为命根子的组织。
    七海澄子，在外人面前，永远都只是对策课课长七海澄子。
    而不是什么邪马台女王。
    “还礼。”
    七海澄子立于半空，丝毫没有身处敌方大本营的觉悟：“你派五个贵神宫的大宫司来跟我切磋，我怎么样也该表示一下，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打不起。”
    伏见宫祯子内亲王淡淡道：“如果你提到的是嘉仁亲王等人，我可以回答你，那是奉我命令，讨伐原对策课副课长百日鬼隆明的队伍，我不知道你怎么跟他们产生的冲突，或许……是因为百日鬼隆明这个绑架了内阁总理大臣的野狗原先是对策课副课长？”
    “装。”
    七海澄子扯了扯嘴角：“当了裱子还要立牌坊，装个圣洁祭主很好玩？想把我按死，那就直说啊，我这个人很简单，打就打呗。你一边一副我是对策课的课长的态度，安抚为主，一边又将我当那邪马台女王，恨不得立刻把我弄死，累不累？”
    伏见宫祯子内亲王轻轻蹙眉：“对策课课长，你在胡说什么？身为公务人员，请注意用词。”
    七海澄子面无表情：“裱子。”
    “……”伏见宫祯子内亲王脸上终于升起了些微愠色。
    “七海课长，你未免太过于张狂了。”
    但不等伏见宫祯子内亲王回话。
    笃。
    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妪，拄着一根暗金色的拐杖，突然出现在了伏见宫祯子内亲王的身边。
    七海澄子视线转移，落在了老妪身上。
    那老妪瘦瘦巴巴，白发婆娑，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狩衣，因为伛偻的缘故，狩衣下摆已经拖拽在地上，甚至盖住了她的双腿，显得十分矮小。
    七海澄子认识这个人。
    伊势神宫的祭主都是由臣籍降嫁的皇女担任。
    一般来说都是如此。
    但伏见宫祯子内亲王比较特殊，七年前，复苏后，上一任祭主就以年龄太大为由，让这位内亲王成为了现任祭主，而自己则退居幕后。
    这也是祭主世袭制度被废除后，第一位没嫁人便担任祭主的内亲王。
    而现在站在伏见宫祯子内亲王旁边的，就是上一任祭主——麻生晶子。
    四年前她打的就是这位。
    “张狂？行吧，反正我不讲理。”
    七海澄子看着那位老妪，再次扯了扯嘴角：“我就是来打架的，顺便拆一下房子，你们不是每年都有举行“上栋祭”仪式的传统吗？”
    “七海课长真的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一架？”
    “心眼。”七海澄子懒得废话了，直接吐出一个词。
    “明白了。”
    老妪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拿一个神铃：“那请多指教。”
    七海澄子笑了笑，举起手。
    “魁。”
    魁。
    为首。
    居第一！
    这天。
    在东京出了名跋扈的对策课课长七海澄子，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再次挑战伊势神宫。
    最后胜负不知。
    但伊势神宫内宫主殿被削去了一角。
    ……
    当晚。
    七海澄子回到东京。
    此时，丸山雄一郎身死的事还没传出来，七海澄子挑战伊势神宫产生的涟漪也还没波及到这里，名义上属于警视厅的的天选部此刻风平浪静。
    七海澄子除了脸色微白以外，也没有异样。
    她来到电梯旁，进去电梯，按下自己想去的楼层后，就靠在电梯厢闭目眼神。
    “啧。”
    突然传来一道咂舌声。
    七海澄子睁开眼睛。
    镜课的课长，须永姬月，一位能掐出水来的轻熟妇挡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正要进去，但看到七海澄子后，脚步又停下了。
    “晦气。”
    须永姬月撇了撇嘴，就要退出去。
    “等等。”
    七海澄子想了想，主动叫了她。
    “干什么？”须永姬月态度吊差。
    “问你个问题。”七海澄子双臂抱于胸前，将胸前骄傲衬托得越发壮观。
    “什么？”
    七海澄子直起腰，然后破天荒的，竟然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须永姬月猛地瞪大眼睛，如同发现新大陆。
    不过七海澄子毕竟是七海澄子，犹豫了一会，她就直接问道：“问你个问题……当女人什么感觉？”
    “……”
    须永姬月眼睛瞪的更大了，她脸猛地涨红：“你这是在侮辱我吗！？”
    七海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