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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该留的没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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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储走了,杨廷和还要帮张太后处理严嵩。国子监祭酒是四品衔,下放到下面省、州,就应该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封疆大吏,但这样显然不会为张太后所同意。把他贬到下面去充一名府县的同知或廷尉吧,一是严嵩冤,二是嘉靖皇帝未必同意,三是自己也找不出贬他的理由。要做到两全其美,就要做到既是平级调动,又不让他有实权。那么这种差事除了京城,就只能在大明第一府——应天府找了。
    应天府是明太祖朱元璋建都的地方,明成祖叔夺侄位,没脸在应天府立足,就迁都北平(即京城,bj取名顺天府。但迁都可以,废应天府为普通府就不妥,于是应天府就和顺天府齐名,为国家两大直辖府,行政机构也基本一致(比如各省就没有礼部,刑部等,只有朝廷和应天府有)。尽管应天府是直辖府,但毕竟是个府,不过行政级别高而已。所以,杨廷和就选了个应天府礼部侍郎(副部长)的位置,让严嵩去就任。因为应天府的礼部只管当地的文化教育(朝廷的礼部管的就多了,包括外交,行政考试等等,权力很大),他又只是个礼部侍郎,没什么大权,张太后就同意了。
    第二天,杨廷和将严嵩和其他官员调动的奏章一起递了上去,嘉靖皇帝看了,心里说:我对大家不熟悉,大家的能力我也不知道,你们说怎么调就怎么调吧。但严嵩不能离开京城,否则,我有事找谁商量去呀!所以,嘉靖皇帝将百官调动的事情全部核准照批,唯独划了严嵩名字,仍让他担任国子监祭酒。
    杨廷和一看不乐意了:这百官你不同意谁都行,唯有严嵩的事情你非同意不可,否则张太后那里过不去呀!于是,他串通了一大群人,第二天早朝就开始向嘉靖皇帝发难了。
    嘉靖皇帝说:“各位爱卿,可有本奏?”
    大臣甲:“臣有本奏。sx巡抚急报,蒙夷俺答伙同小王子不及儿台吉、板不孩等率兵十万,侵犯边陲,占我十二州县,杀我军民二十万,请皇上迅速派兵征剿。”
    大臣乙:“臣有本奏。fj巡抚急报,倭冠数万人在沿海烧杀抢掠,官兵军民闻风丧胆,请朝廷早定抗倭大计。”
    大臣丙:“臣有本奏。sd巡抚急报,sd盗贼四起,纷纷哨聚山林,贼势日大,请朝廷定夺。”
    大臣丁:“臣有本奏。江浙总督急报,江浙一带遭受严重水灾,大片土地淹没,人民流离失所,请朝廷定夺。”
    大臣戊:“臣有本奏。两广总督急报,两广遭受特大旱灾,粮食颗粒无收。请朝廷定夺。”
    大臣己:“臣有本奏。国家连年征战,仓禀空虚,入不敷出,请皇上定夺。”
    六大臣齐刷刷地站在殿前,嘉靖皇帝傻了。他是一个乡下的王府世子,到京城登基不过三个月,对处理朝廷政事还一窍不通,这些事平时都是对口的各部在处理,再不就是杨廷和拿个意见了再告诉他。这时见大臣们直接奏给他,他就急忙对所廷和、毛澄说:“杨爱卿,毛爱卿,朝廷大事一向都是你们在处理,快帮朕拿个主张吧。”
    杨廷和:“皇上,非是微臣推辞,朝廷不稳,天下必乱,臣一言一行都会授人以口实,从而贻害无穷。皇上聪明睿智,还请圣裁。”
    嘉靖皇帝:“毛爱卿,你帮朕拿个主意吧。”
    毛澄:“臣也一时无计,还是皇上圣裁吧。”
    嘉靖皇帝明白这是为什么,心里的这个气就甭提多大了。他在心里恨恨的想:杨廷和、毛澄,你们报来了百官的升降名单,朕一一照准无误。作为一国之君,朕连任用一个四品小臣的权力也没有,你们也太欺负朕了。好吧,今天朕就再退一步,以后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想到这里,嘉靖皇帝说:“杨爱卿,昨天你报来的百官调动名单,朕不是划去了严嵩的名字吗,朕是因为知道朝廷惯例,出京外放官员,一般都要官升一级。既然内阁有意调严嵩到应天府担负大任,朕就依例将他官升一级,以从三品衔去应天府任礼部尚书。原礼部尚书回京到吏部听调任用。”
    杨廷和听了,无话可说。因为嘉靖皇帝说的都是事实,且礼部也不是什么重要衙门,只要将严嵩赶出了京城,想必张太后那里也能交待过去。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没能留住严嵩,这对嘉靖皇帝是个不小的打击。从他认识严嵩的那一天起,他就认定严嵩是个才高八斗,腹藏玄机的人。通过化装成囚犯奇计进京抢帝位和严嵩舌战群臣为蒋氏争得了太后尊号的事情,嘉靖皇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让他对严嵩产生了依赖的心理,只要严嵩在,自己就没有什么跨不过的坎,越不过的河。如今,严嵩就要离开京城到应天府去了,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居然留不住他,这让嘉靖皇帝的心里感到非常凄凉。
    嘉靖皇帝以张太后义子的身份立于朝堂,每天早晚都必须在固定的时间里到张太后宫向张太后请安,工作时间又禁锢在帝宫学习处理国事。所以,虽然生母蒋氏也住在皇宫,他却没有悠闲的心情随心所欲的去见母亲。这天下了朝,因为心情不好,他就直接来见生母蒋氏。同样,蒋氏对严嵩也寄于厚望,听说严嵩被赶出了京城,心里自然也很难受。不过,这倒使她想起一件事来。
    蒋氏对嘉靖皇帝说:“儿呀,母亲这段时间昏头昏脑,倒忘了一件大事。”
    嘉靖皇帝:“什么大事?”
    蒋氏:“我离开安陆府的前一天,有一个叫聊云的道长到王府见过我。他说你这一生有走不尽的坎坷,跳不完的陷阱。有个人是你命中的福星,只有他在你身边,你才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嘉靖皇帝急忙问:“这个人是谁,他在哪儿?”
    蒋氏:“聊云道长说,此乃天机,不可泄漏。等你需要他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嘉靖皇帝焦急地:“儿臣现在就已经火烧眉毛,特别需要有高人指点呀!”
    蒋氏:“我当时也特别想知道此人是谁,还想把他一起带到京城来。可聊云道长说机缘未到,到了他自然会出现,我们只要牢牢记住邵元节这个名字就行了。”
    嘉靖皇帝:“邵元节?他是干什么的呀?”
    蒋氏:“我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聊云道长只是说,人在做天在看。只要你一心向善,真诚的为国为民,你就什么都不要怕,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嘉靖皇帝:“好,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又喃喃自语:“邵元节,邵元节,你到底是什么人呀?何时才会出现在朕的身边!”
    却说严嵩接到赴应天府任职的圣旨,大喜过望。一、自己又官升一级,应天府的从三品礼部衙门非四品衔的国子监能比,怎么说也是一个国家直辖府的班子成员了,自己终于迎来了八面威风的一天。二、嘉靖皇帝跟张太后的宫廷内讧已是必然,他们斗来斗去还不是手下的臣子倒霉!应天府虽不是世外桃源,却比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不知要平静多少倍。所以,不管张太后和嘉靖皇帝是怎么想的怎么干的,他都庆幸自己脱离了京城,脱离了这个是非漩涡。
    严嵩带着四个侍卫微服到应天府走马上任来了。两年前,他怀着复杂心情从这里弃官挂职出走,受尽了苦难不说,还差点自寻短见。仅仅两年半的时间,他竟然以从三品礼部尚书的身份回来了,他边走边看,浏览着那曾经熟悉的一草一木,辨认着曾令他心酸的一砖一瓦,就像做梦一样。
    忽然,严嵩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带着两个家丁在调戏一个摆摊的姑娘,新仇旧恨激起了他满腔怒火。他对两个侍卫说:“你俩过去,把那三个歹人全部给我抓过来。”
    这些侍卫个个都身怀绝技,两个侍卫听了严嵩的话,跑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治服了他们,并把他们带到严嵩的面前,踢跪在地。
    原来,严嵩熟悉的这个人姓刁,是应天府一家豪门的二管家。前几年,严嵩名为朝廷命官,实则无权无势,那些豪门的奴才们狗仗人势,根本不把他们这样的人放在眼里。有一次,这位刁二管家慕名严嵩是当时名家,要严嵩为他写一副字,严嵩不肯,他竟当众侮辱严嵩,把严嵩气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现在,严嵩望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刁二管家,心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感。他鄙夷地对刁二管家说:“姓刁的,抬起头来,还认识我吗?”
    刁二管家带着两个家丁正在调戏摆摊的姑娘,忽然来了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对着他就是一阵暴打,然后说礼部尚书大人要他过去。他在心里想:自己调戏妇女,怎么也轮不到礼部的人来管啦!不过礼部尚书也是三品大员,自己调戏妇女落到他的手里,多少只怕也要倒点小霉。正当他跪在地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要自己抬起头来。他抬头一看,见是严嵩,便立即神经质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叫嚷:“好你个严嵩,竟敢冒充朝廷大员,你的死期到了!”
    从去年三月到现在,仅仅一年半的时间,一个区区七品翰林侍讲摇身一变成了三品礼部尚书,这话说了谁信?何况严嵩还没到衙穿着便衣。所以,刁二管家感到自己上了当,神经质的反应严嵩并不奇怪,而是非常开心。
    刁二管家一边叫嚷着一边去抓严嵩。一个侍卫见了,一脚将他踢跪在地。严嵩说:“姓刁的,光天化日之下,你调戏妇女,本官岂有不管之理!”
    刁二管家一边想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破口大骂:“严嵩,你一个抄抄写写的小侍讲,竟敢冒充朝廷大员,老爷我不吃你这一套。”
    此时的严嵩是从三品礼部尚书,又成了皇帝的近臣,在应天府这一亩三分地里,他还尿谁呀!哪还把刁二管家这样的家奴放在眼里,见刁二管家还像疯狗一样,便对身边的侍卫说:“给我打,往死里打。”
    两个侍卫得令,对着刁二管家一通乱打。刁二管家吃不住劲了,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哀嚎:“严大人,严爷爷,你就饶了孙子我吧,我再也不干坏事了,我再也不敢冒犯你了!”
    严嵩挥手制止两个侍卫,得意地对刁二管家说:“姓刁的,本官今天权且先寄下你这颗脑袋。新皇登基了,就要天下大治,若不收敛你的狗性,你就到地下去咬你的祖宗吧!”
    在应天府安顿好了后,严嵩迅速派人接来了妻小。
    当初,严嵩在安陆府漂泊,起了寻短见之心,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了。妻子欧阳氏在家里拉扯着两个孩子,一年多接不到严嵩的家书,自己寄出的书信又石沉大海,以为发生了什么婚变之类的惨事,心里的那种凄凉劲就别提有多惨了。忽然见到严嵩派来的差官,说严嵩现在是朝廷大员、皇帝的近臣,现在奉命接他们到应天府夫妻团圆,一喜,差点背过气去。
    春节前夕,欧阳氏被严嵩派的人接到了应天府。当一儿一女上前叫“父亲”的时候,严嵩一手搂着一个孩子,双目与欧阳氏对视,泪水就像决了堤一样,怎么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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