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大闹皇宫 9

    ?京城乱了，就连张太后对那帮亡命之徒都失去了控制。
    两歹徒闯进了某官员家中。官员见他们面目猥亵，双眼闪着邪光，知道不是什么善良之辈。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不经许可就擅自闯了进来？”
    歹徒甲：“我们是孝皇太后的行动队，这个行动队是干什么的，想必你很清楚吧！”
    官员：“我是顺天府地方官，跟孝皇太后的事情不搭界，请你们出去。”
    歹徒甲：“孝皇太后有懿旨，凡是敢跟朱厚熜小儿站在一起的，不管他是什么人，都必须诛杀之。”
    官员：“笑话，他是大明的皇帝，我不信会有这样的事情。你拿太后的懿旨让我看。”
    歹徒甲“咣”地拔出佩剑：“这就是太珠的懿旨。”
    官员闭上了双眼，无所畏惧，静等死神来临。
    歹徒乙涎皮癞脸：“我们听说贵小姐花容月貌，恰似天仙下凡。若能让我们一睹芳容，我们倒不会伤害大人一根汗毛。”
    官员顿悟歹徒来意，破口大骂：“畜生，你们就是一群有娘养无娘教的畜生！”
    歹徒乙还想说什么，歹徒甲不耐烦了：“跟他啰嗦什么！”一剑刺死了官员。
    小姐在内室听到外面有异样的动静，出来想探个究竟，正看到父亲被杀的血腥一幕。与此同时，两个歹徒也发现了小姐，向前扑来。小姐为了不受凌辱，情急之下奋力向柱子撞去，头破而亡。
    官员夫人从内室出来，见到眼前的惨景，正要叫喊，歹徒甲手起刀落，将她砍翻在地。歹徒乙见自己的春梦成了泡影，忿恨不已，回身将官员的脑袋砍下，扔到了外面院中。
    京城乱了，给歹徒们趁火打劫带来了机会。
    一家首饰店。傍晚，店小二正准备关门打烊，从一旁突然闪出三个带刀军卒，从他们的举止上，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店小二有了一种不祥预感，一边说，一边想关门：“对不起客官，今天打烊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军卒甲伸手推开了店小二，三人鱼贯而入，军卒乙、丙随手关上了门。
    店小二慌了：“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军卒甲拔出佩刀，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胸口。这时，从后门进来一个伙计，见状大惊，一边撒腿就跑，一边大喊：“不好了，有强盗……”
    军卒甲拿刀的手一扬，手里的那把刀就飞向逃跑的伙计，将他杀死在地。然后军卒甲问：“怎么样，你想不想喊？”
    店小二吓坏了：“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们掌柜的可不是好惹的，你们最好识相点，若不然……”
    军卒甲：“你还敢恐吓老子！”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他没有恐吓你。”
    三个军卒闻声一看，在另一个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男一女，手持兵刃，面目阴森。他们正是首饰店的老板夫妻。
    店小二见了，连忙呼救：“掌柜的，快来救我呀！”
    男掌柜问店小二：“你是什么人？是怎么发现的我们的身份？”
    店小二急了：“我就是一个伙计，无意中发现了你们武功高强，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呀！”
    男掌柜：“那我只好对不起了，凡是知道我们秘密的人，都必须死。”说着，手一扬，一把飞刀射入了店小二的喉咙。倒把军卒甲吓得面无人色。
    掌柜夫妻向前走来，问：“你们是什么人？”
    军卒乙是三人中的头目，回答：“我们是孝皇太后的特别行动队。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男掌柜：“也罢，反正你们也死到临头了，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既是一对夫妻，也是师兄妹。早年混迹江湖，人称‘无影双剑’。因为发了一注横财，便退出江湖，开了这家首饰店。虽然你们现在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但死人不会开口说话，所以，我们还会继续开下去。”
    军卒乙冷笑几声：“我不管你们是无影双剑还是有影双剑，既然你今天口出狂言，那么，你的这注横财我们兄弟要了，你们夫妻的性命，我们兄弟也要了。”
    五个人来到屋后的空地上，一场火拼，掌柜夫妻艺高一筹，将三个化装扮军卒的山大王全部杀死，然后往大街上一扔，就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回到了店铺。
    女掌柜对丈夫：“师兄，我有一个想法。听说知府同知（副知府）有一个玉西瓜，价值连城，我们何不趁京城乱了的机会，把它抢了过来！”
    男掌柜：“师妹所言，正合我意。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
    是夜，掌柜夫妻杀人入户，把顺天府知府同知从床上拎了起来，说：“我们是孝皇太后特别行动队的，奉孝皇太后懿旨，你的死期到了。”
    知府同知见两人一身夜行衣，慌了：“我对孝皇太后一片忠心呐，你们肯定是误会了。”
    女掌柜：“误会？等我们提着你的脑袋去问孝皇太后，看我们是不是误会了！”
    知府同知：“哎哎哎，你们真的是误会了，我对孝皇太后可真的是一片忠心啦！”
    女掌柜：“那你说，你对孝皇太后既然一片忠心，为什么不把你手里的玉西瓜献给孝皇太后？”
    知府同知：“玉西瓜我是想送给孝皇太后，可我官卑职微，没法送上去呀！”
    女掌柜：“那好，你现在把它交给我们，看在你对孝皇太后一片忠心的份上，我们暂且饶你不死，等回去禀报了孝皇太后再作定夺。”
    知府同知：“可我现在没了。”
    女掌柜：“没了？”
    知府同知：“我把它送给上官了。”
    女掌柜：“可恶！”一剑刺死知府同知，然后留下一个标记，上面写着：奉懿旨诛贼。
    京城的混乱程度，让张太后身边的人都感到不安起来。太监周定朋是张太后最信任的人。他对张太后说：“太后，特别行动队的那帮混蛋无恶不作，已经祸及了无辜百姓。”
    张太后：“这都是朱厚熜小儿闹的，百姓们要诅咒，就让他们去诅咒朱厚熜小儿吧。”
    周定朋：“本来社会风向是支持太后的，可那帮恶棍们打着太后的旗帜那么一闹，百姓们对太后就颇有微词了。毕竟太后崇高无比，被那帮恶棍们糟贱，不值。”
    张太后：“那你说该怎么办？”
    周定朋：“应该制止那帮恶棍继续胡作非为。”
    张太后叹了口气：“没办法，哀家已经管束不了他们了。”
    周定朋：“那就把他们的老底交出去。”
    张太后斩钉截铁：“不行。如果朱厚熜小儿不停止他那个假皇帝老子的迁陵事情，哀家就是下地狱，也要跟他拼下去！”
    嘉靖皇帝已经焦头烂额了。两军对垒，老百姓还能知道向着谁不向着谁，但他与张太后的斗争，却让人们不知道该向着谁才好。对于大臣们来说，那帮土匪的后台张太后就杵在那儿呢！首恶不办，光打喽啰能有什么结果？要么就把张太后给收拾了，要么就把“恭穆献皇帝”的帝陵工程停止，这样闹下去，何时是个头啊！
    陆松向嘉靖皇帝汇报：“今天，微臣收到一个姓白的锦衣卫千户的辞呈，经微臣查实，他在昨天就已去向不明了。”
    嘉靖皇帝：“说了辞职原因吗？”
    陆松：“说了，他不想被那帮恶棍杀害，到时连个说法都没有。”
    嘉靖皇帝沉默不语。
    陆松：“皇上，不仅是这位白千户有此顾虑，就是大家都有这种想法。忠于皇上，太后要杀。忠于太后，皇上要杀。可是以皇上与太后目前的关系，死了那么多的官员，他们到底是忠臣呀还是奸贼？”
    是呀，皇上和太后并列站在朝廷之上，何为忠何为奸，大家都不知道该怎样做人，又如何去开展工作呢？
    第二天早朝，嘉靖皇帝来到金銮殿，见里面空无一人，很意外，问骆安：“骆安，这是怎么回事，上朝时间，殿内竟然空无一人？”
    骆安：“皇上，据微臣所知，一部分大臣受孝皇张太后威胁，不敢来上朝，一部分人称病，不愿意来上朝。不仅金銮殿如此，就是顺天府地方官府，也没有上衙理事了！”
    嘉靖皇帝听了，眼睛一阵发黑。他从龙椅上慢慢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金銮殿。
    平时，嘉靖皇帝很少向邵元节谈起朝廷之事。一来邵元节是道士，不愿过问尘事，以免增加杀戮造成孽业。二来嘉靖皇帝聪明睿智，手下那么多的臣子，动辄向一个道士求教，有失自己的尊严。三来道士是方外之人，干预朝廷之事乃大忌。所以，尽管嘉靖皇帝对邵元节敬若神灵，但两人相见，除了谈道外，几乎不谈别事。今天，年轻的嘉靖皇帝感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他要来向邵元节求教，自己该怎么办才能化解眼前的危机？
    邵元节乃世外高人，不等嘉靖皇帝开口，他就知道了嘉靖皇帝的来意，道：“皇上的来意贫道已知。此事章圣皇太后自有主张，不必忧虑。”
    嘉靖一听，自己的母亲有办法，立马就来到了蒋太后宫。他先述说了眼下艰难的处境，最后抹着眼泪道：“母亲，儿臣实在走投无路了，请母亲教儿臣该怎么办？”
    蒋氏：“这两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也许这个人能帮你化解眼前的危机。”
    嘉靖皇帝：“谁？”
    蒋氏：“严嵩。”
    嘉靖皇帝一听就跳了起来：“严嵩？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儿臣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他！”
    原来，张璁当初本来是想搭严嵩的顺风车升官发财的，没想到不仅遭到了严嵩的拒绝，还被斥责了一番，故而他一直怀恨在心。有一次，他为了向嘉靖皇帝邀功，述说自己当时上奏折的艰难，特意添油加醋地说了严嵩许多坏话，致使嘉靖皇帝对严嵩深恶痛绝。“大礼议”前期，朝廷大臣大换血，大部分都是从应天府、应天府抽调的，许多人一年几升，而严嵩一直窝在应天府没动，就是因为嘉靖皇帝不想见他的缘故。
    蒋氏耐心地劝说嘉靖皇帝：“皇儿呀，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当年他千里投奔兴王府，在外漂泊了一年多，一进王府就遇到了先到为君后到为臣的事情，不但帮你成就了大功，还化解了我们母子的危难。现在，他置身在你与孝皇太后的矛盾之外，这未必不是老天爷的故意安排，要他在你危难的时候，再显奇能。”
    因为有邵元节的提醒在前，所在，嘉靖皇帝没有固执己见。他揩了一下泪水，说：“就依母亲之言，儿臣这就让陆炳秘密前往应天府，把他接到京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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