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穆白现，陆年死

    看到这一幕，陆年眉头子一下子就锁了起来。
    他其实刚才就在考虑着是不是要等陆正河过来再动手手，但过于心急的他还是直接下达了命令。
    在他眼中这些不过是一群根本没有经历过真正厮杀，真正战争的学生。
    谁知道那个叫莫凡的小子那么果断，拿陆正河做人质。
    陆正河这小子也够蠢，刚才跑过来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大……大哥，救我！”陆正河带着哭腔喊道。
    “有点意思。”
    陆年抽了一口烟斗，摆了摆手，示意身后手下们暂时先停手。
    帝都、明珠学府的十几位学员也都暂时松了一口气，面带愤怒与不解地看着面前的这群“军法师”。
    陆年不能让自己弟弟去死，从军多年的陆年无儿无妻，所以陆正河基本上就是他们这个家庭唯一的香火了，而他陆年自己在不久之后会被告上法庭，到时候必然难逃一死，因此陆正河就更不能死了，他是他们陆家唯一的传承。
    但是，他并不能表现出很在意弟弟的样子。
    事实上，相比起这次任务，如果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还是会选择让弟弟牺牲的，因为他要做的事情非常宏伟，成功了他就是那改变世界格局之人。
    到那时，一切的牺牲都将变得值得！
    “你是什么狗东西，给我听着，我廖明轩是帝都魔法协会廖封之子，你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让你全家都去死！！”
    廖明轩脸色阴沉地喊道。
    莫凡心里疙瘩一下，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廖明轩，这个人，怕不是脑子不好使，到这时居然还敢叫嚣！人家一开始就不打算留下活口，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够果断，那家伙也没有亲自出手，要不然的话，现在大家坟头草估计都有一尺高了，结果，你还敢自报家门威胁他、激怒他，果然他就不能对这些世家祖、二代们抱什么期望。
    “哦？”陆年挑起了眉毛，那双深邃的眼睛突然闪耀起了一道褐色的光芒。
    褐色目光一闪，刚才还在疯狂叫嚣的廖明轩突然之间就静止了。
    他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身体变得僵硬，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他的身体被一层灰白色物体所覆盖，一开始只是脚趾头的位置，渐渐的开始蔓延到他的全身。
    廖明轩还想挣扎，可没过几秒钟他竟然完全化作了一尊灰白色的雕像！！那灰白瞪大的眼睛显示出他的不敢置信与惊恐。
    “这种人，更留不得。”陆年又抽了一口烟斗，不屑地说道。
    ……
    “小白，我们还不出手吗！”
    穆宁雪缓缓靠近穆白的耳边，轻声说道，气吐芳兰。
    穆白摇了摇头后说道：
    “还不急，再等等！这才是真正的生死历练。”
    穆白甚至都没说廖明轩的事，那家伙，还真是自视清高，以为自己有个好爹就无所畏惧了，刚才那举动说是作死一点都不为过，现在，就让他吃一点苦头吧，这样才能打醒他，让他懂得有时候身份、背景的作用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大。
    “嗯！”
    ……
    陆年凝视着正挟持着自己弟弟的莫凡，面色平淡地说道：
    “说吧，你想怎么样。”
    “是你想怎么样，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牧奴娇愤怒得整张脸的通红了。
    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身子还是轻颤的，很显然她也很害怕，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要不是莫凡第一时间抓住了对方的命脉，控制住了陆正河这个叛徒，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命丧黄泉了。
    “你应该是牧战兴的孙女吧，不错，有几分胆识……不过如果我说，这件事你爷爷其实也是同意的，不知道你会作何感想。”陆年像魔鬼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陆年并不着急，他手底的人已经将他们给包围了，要是这样还能被他们跑了，那他也无话可说。
    “这样吧，一命换一命，小子你自己选，让谁活，如何？”
    陆年没有一点谈判的诚意，完全一副占据了上风的样子。
    “换五个，我，他，她，她还有她，其他人你自便。”
    莫凡指着明珠学府的几位学员说道。
    他这一点名可把罗宋、沈明笑等人给吓坏了，差点就给莫凡跪了。
    “我说了，只换一个！”
    陆年的声音犹如九幽之气一般，冰寒而阴森。
    莫凡沉默了，忽然，一个想法从脑海中浮现，事态都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穆白还没出手，会不会穆白看他们放弃任务便离开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简直糟糕至极，那陆正河的大哥显然是一位高阶法师，正面对抗，他绝对没有丝毫胜算，他在中阶中或许是强到离谱，但是在高阶面前，还是不堪一击，现在，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那让我走。”
    白婷婷、赵满延、牧奴娇、宋霞都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莫凡。
    没有想到真到这种时候，莫凡竟然连他们也放弃了。
    “我尽力了。”莫凡很是抱歉地对他们说道。
    “我无所谓，反正没有你的话，我已经死了。”
    白婷婷凄惨一笑，语气勉强。
    牧奴娇咬着唇，她和莫凡关系说差不差，说好也不好，现在莫凡可没有像原著那样和牧奴娇她们合租，大家关系也就局限于普通学生，所以她没有资格去对莫凡的选择做出什么疑问。
    “莫凡，你这样让我对你失望透顶，但是，假如我真的死在这里的话，我希望你以后一定要帮我杀了这个家伙报仇……”
    赵满延有些疯狂笑了起来。
    “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会去杀了他！”
    莫凡冷声说道。
    “做好决定了，遗言说完了？那就放了陆正河，不然你们连一个活着的机会都没有。”陆年说道。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让我走。”莫凡重复了一遍。
    “很遗憾，这里所有人都可以走，唯独你，不能走。”陆年咧着嘴笑道，看起来就像一头恶魔。
    莫凡愣了愣，唯独他不能走，是什么意思？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用你弟弟的命换谁能活了，我想死个明白。”莫凡直接开口说道。
    陆年有些意外，不过犹豫了一番后，还是答应了，就算他知道莫凡是在拖延时间又如何，在这荒郊野岭中，谁还能来救他们呢？
    “这是一项实验……这项实验有可能改变人类现在所处的自欺欺人的格局。”
    陆年站在那里，语气平淡地叙述道。
    莫凡厉声说道：
    “呵呵，这还不只是你的一言之词吗，况且你现在的行为和那些无恶不作的黑教廷有何区别！”
    “哼，你们这群一直都生活在校园的学生能懂什么？那些魔法老师们永远都在宣扬人类与妖魔之间战争胜利的意义，却从来就没告诉过你们在那惨烈的战争中，究竟有多少人逝去，究竟有几座城消亡……
    人类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可笑而又荒谬！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你们根本就不懂，人类其实不过是在小小的都市之中苟延残喘，毫无意义的繁衍而已，自以为繁衍会变得更加强大，殊不知等繁衍得足够多了，那就是妖魔开启一场饕餮盛宴的时候，它们会尽情地享用人类，又会在享用的过程中有所节制。它们不全部吃光，吃光了，人就不再繁衍了，下次也没得吃了，何谓战争？无非是妖魔饿了，人类繁衍得足够够多了。”
    陆年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没有笑，而是一种义愤填膺的严肃。
    他经历过妖魔与人类的战争，亲身经历的他清楚真相是什么！
    想当初他刚刚入战争的时候，他同样认为法师会是人类的守护之盾，阻挡着妖魔的入侵，结果……在真正的妖魔族群，妖魔部落，乃至于妖魔帝国面前，人类真的不堪一击！守护家园，那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自那以后，他美好的世界就被残忍地摧毁，而现在用这来摧毁这般学生，他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报复快感！
    没错，与妖魔对比，人类就是在狭小的都市中苟延残喘，人类中的最强者，圣城的七大天使，他们很强，没错，他们确实很强，他们甚至强到可以诛杀轻易普通帝王，但是呢，在这之上，还有中等帝王，以及世界屋脊级别的帝王，他们中的最强者或许能匹敌中等帝王，但是，在那些真正站在世界之巅的存在面前，不过也只是一群蝼蚁罢了。
    不仅是最强者，人类与妖魔中层基层之间的差距，亦大到无法想象，人类的数量有多少，几十亿，而妖魔呢，万亿？十万亿？亦或是更多，这无人知晓？若不是一些妖魔帝国、部落之间并不和谐，有一些实力极端恐怖的妖魔帝王对人类并不感冒，甚至还亲近人类，人类总体而言也还算团结，还有类似图腾兽这样的强大存在庇护（不仅是国内存在图腾兽庇护，国外同样存在，只是称呼不一样而已），人类说不定早已灭亡。
    这是一种悲哀，亦是无奈。
    ……
    莫凡整颗心都沉着了，经历过野外生死磨砺的他明白妖魔究竟有多强大，只是，他没有想到人类在陆年口中会是这么的卑微。
    尤其是那句“它们不全部吃光，吃光了，人就不再繁衍了，下次也没得吃了！”
    也就是说，人类之所以能存活至今，并不是因为法师们守护得有多好，而是妖魔们的可持续发展战略，何等可悲，何等颤栗？
    这些是真的吗？莫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事实真是如此，他说不定会绝望、会疯狂，却不会如同陆年这般做出宛若黑教廷的恶行，还美名其曰造福人类。
    “你说的这么大格局，都关系到人类了，但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也不过只是刚入大学没几年的学生而已！”
    莫凡将话题拉回到眼前。
    “实验关系到新的系”陆年想了想，这恐怕也算不上什么特大机密了，便如实说道。
    “你说什么？？？”牧奴娇、赵满延不由惊呼道。
    陆年嘴角一浮，重复了一遍：“新的系。一旦成功了的话，我们就是前所未有的新系的开创者！”
    “而你，莫凡，就是新系的最佳试验品！”陆年指着莫凡，眼神狂热，宛若在看一位绝世美女一般，让莫凡不禁倒退一步。
    “我？？”莫凡指着自己。
    “没错，就是你，因为你拥有世间唯一的天生双系！”
    莫凡的天生双系现在在一些人眼里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天生双系又和新系有什么关系？”莫凡继续追问道。
    “先把人放了。”陆年可不傻。
    “你说了，我们自然就会放。”莫凡说道。
    “你当我真的是三岁小孩吗？反正你们都是将死之死，把人放了，我会给你们个痛快，假如新的系真的完成了，我还能够刻上你们的功勋之名。”陆年说道。
    该死，该死，莫凡不断在心底骂道，陆年的耐心已经用完了，这下子彻底无法拖延时间了，难道他真的要交代在这里吗？纠结一番后，他决定最后再赌一把，当然，如果赌错了的话，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莫凡掐着陆正河的脖子，同时暗中连接星图，在陆年的视线死角处隐晦地朝着赵满延打了个手势，大喊道。
    “穆白，给老子滚出来！”
    听到莫凡喊穆白的时候，陆年以及那些军法师下意识地望四周看了一眼，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再次看向莫凡的时候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蹲下了身子，一张赤色璀璨的星图在他脚底显化。
    “玫炎—烈拳……”
    莫凡头发在狂涌的能量之中根根倒立，连瞳孔都有火在烧。
    拳头狠狠地朝着废墟之下轰去，庞然的火焰能量一下子灌入到地表之下，周围一大片地面开始龟裂开来。
    “九宫！！！！”
    莫凡奋力地嘶吼了一声，方圆一百多米的区域地表陡然炸裂开来，涌起了一道接着一道的巨大火焰之柱！
    九宫！！
    一共九道火柱，赫然呈现九宫之阵！
    无数火蛇在九宫之阵中跳动、肆虐。
    赵满延也及时完成了星图，一道光之屏障笼罩了众人，防止大家不被九宫误伤！
    莫凡的灵种使得他烈拳九宫的威力霸道至极，如果那些军法师反应慢一拍的话极有可能会被全灭，但终究还是军法师，反应速度够快，防御魔法一道接一道，更是有一道道岩石之柱拔地而起，将烈焰隔离在外，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伤亡。
    “快跑！”
    没有丝毫犹豫，莫凡唤出了疾星狼拉住离他最近的宋霞骑上去就开始狂奔。
    其他人也都各施手段开始逃亡，可怜的廖明轩被所有人遗忘！
    陆年看着周围的火柱、逃跑的众人、以及被炎柱吞噬的陆正河，他笑了起来，笑得疯狂，将手中的烟斗扔掉后，璀璨的星之座在空中绽放，恐怖的威压笼罩着众人，是他太过仁慈了，他就不该废这么多话。
    覆盖一切的褐色光芒闪耀，刚逃出没多远的众人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沉重了起来。
    “差不多了，该我们上场了！”
    穆白拍了拍手，银色的浩瀚光辉闪耀，穆白和穆宁雪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陆年身后。
    “谁！”
    陆年感受到背后传来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顿时转过身来，然后看到来者后，瞳孔一缩，穆白居然真的在！不过随后他心中冷冷一笑，敢靠正在施展岩魔之瞳—石化的自己这么近，这是有多愚蠢。
    褐色的光芒完全笼罩了穆白，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年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之间眼前的穆白身上没有丝毫要石化的趋势，仿佛这高阶魔法对他完全无效一般。
    而穆宁雪的对手则是陆年的那些手下，她只是往哪里一站，银发飘扬中，随手一挥，他们所在的那片区域便化为了一片冰狱，那些还在燃烧的猛烈玫焰也顷刻间被寂灭，无尽的冰之锁链封天锁地，没有给他们反抗的机会，将他们瞬间镇压。
    穆白笑眯眯地看着陆年，往前轻轻一踏。
    顿时无穷的空间压力笼罩了陆年，让他止不住跪在了地上，额头上满是冷汗。
    怎么可能，穆白居然这么强！
    陆年在心底不甘地怒吼道。
    “为什么要阻止我！这可是能改变世界、改变人类命运的最强新系，一旦成功，我们将被世人铭记、永载史册！”
    陆年面色疯狂地抬起头来，死死盯着穆白，想要说服穆白。
    穆白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面色平淡地说道：
    “真是可悲啊！或许你的初衷是对的，但现在的你，究竟还有几分你当初的决心呢？你现在是否已经在孤注一掷了呢？无论如何，你都千不该万不该强行将自己的意愿施加在别人身上。”
    随后穆白语气一转，变得无比自信。
    “况且，妖魔再强大又如何，只要有我在，人类必将立于世界之巅！”
    “哈哈哈哈！穆白，你永远都无法想象妖魔的强大！”
    陆年神色疯狂地说道，对于穆白说的话，他一点都不相信，只觉得他是不知天高地厚，这话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说过，但是最终，有人实现了吗？没有，他们不是死在了妖魔的手中，就是对梦想彻底绝望。
    穆白没有说话，而是将自己的气势爆发了一瞬间，然后他淡然地说道：
    “现在，知道了吗？”
    感受到穆白那一闪而过的恐怖到无法想象的气机，再对比穆白的年龄，陆年笑了，笑得很癫狂。
    “哈哈哈哈哈！”
    “既然知道了，那便离开吧！”
    不待穆白动手，陆年便操控着一根根的土刺将自己完全贯穿。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回顾此生，他有遗憾、也有后悔，但更多的，还是对自己弟弟、父母的愧疚，是他，让这个家庭彻底断了传承！对不起，正河、对不起，父亲、母亲！但是，在生命的最后尽头，他见识到了一位超出所有人类想象的天才，他也就死得其所了！
    在陆年自杀后，周围燃起了赤金色的火焰，将其吞噬，化为尘土归于天地。
    知道了他的实力，就注定了陆年不可能活在世间，就算是留下尸体都不行，指不定就有什么手段可以查看死人的记忆呢，为了以防外一，他还是毁尸灭迹了！
    陆年亦是知道如此，所以他才直接自杀了，作为主持恶魔系实验的军统，他对于人类上层的一些恶劣行径更为了解，也知道，像穆白这样子超乎想象的天才，如果在还未成长起来前就被暴露，等待他的，可能将是无尽的黑暗，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这话并不是说着玩的，那些罹难者，不正是如此。
    看到穆白的举动后，穆宁雪也是眼神一凝，挥手间冰霜锁链贯穿那些军法师的身体，既然小白杀了人（虽然是陆年自杀的，但也是与穆白是有直接联系的），她不可能只让小白背负这种沉重的压力，因此，她也动手了，反正这些军法师几乎都和那些黑教廷之人无异了，死不足惜！
    “雪儿，其实你不用……”
    穆白刚想说什么就被穆宁雪凝脂般的芊芊玉指堵住了嘴唇。
    穆宁雪眼神中带着柔意，轻声道：
    “小白，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想和你一起承担！”
    听到这番话，穆白内心一动，将手微微抬起，轻抚她那完美无瑕的脸蛋，柔声说道：
    “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