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死间的抉择

    “王局长，好久不见！”年轻警察玩味一笑。
    “是你，你怎么来了？”王权眉头皱的更深了。
    “难道王局长不欢迎我来？这是调令，此事全权由我们负责，你可以回去了。”年轻警察拿出一纸调令，拍在了王权的手中。
    “凭什么？”王权脸色大变。
    “凭什么？就凭你们办事不利，到现在还没解决犯人，难道还需要其他理由么？”年轻警察嗤笑一声。
    “这件事不需要你们插手，我们已经和对方谈好了条件！”王权脸色难至极。
    “条件？就是答应对方放他离开？”
    年轻警察冷哼一声，说道：“王局长，你怕是忘了被害者是什么身份，他可是富豪榜上榜人物，晨阳集团董事长李文韬，他的死惊动了多少人你知道么？敢放犯人离开，你这局长是不是不想干了？这次要真让犯人跑了，你觉得上面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么？”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里面有孩子！”王权咬牙说道。
    “孩子？孩子又怎么了？”
    年轻警察不屑道：“一个人尽皆知的富豪和几个孩子的死，难道孰轻孰重你王局长还分不清么？李文韬死了，凶手要是抓不住，你知道会产生多坏的影响么？孩子？几个孩子的死，顶多也就是几个家庭的悲伤，但是若是让凶手逍遥法外，那可是震动全国的大事。”
    “王八蛋，你说出这种话怎么对得起身上的警服和头顶的警徽！！！”
    王权勃然大怒，但是还未动手，就被其他几个警察死死的拉住。
    “哼！”
    年轻警察见此，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他走进大厅，来到幼儿班门前。
    “陈阳，刚刚我们的对话你听到了吧？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出来投降，超过一分钟，特警就会冲进去，到时候......生死勿论！”
    “你们这是在逼我！”
    幼儿班教室中，响起陈阳冰寒刺骨的声音。
    “对，就是在逼你，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不投降，特警就会冲进去，到时候你必死无疑，就算你杀了几个无辜的人，但是你以为舆论就会指向我们么？只不过是你的名声更臭罢了。你投降，条件还是像王局长答应你的那样，警方会替你求情，死刑可免，但这辈子别想出来祸害人了。毕竟，消除舆论什么的，我们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能省事自然就省了。”
    年轻警察有些漫不经心的对紧闭的木门叙说着，仿佛他所说的事情都不值一提一般。
    如此行为，彻底的激怒了陈阳。
    “难道你们非要逼我杀两个人给你们看看？”
    教室中，陈阳猛的拉过来一个孩子，枪口指着孩子的脑袋，孩子受此惊吓，哇的一声便哭泣起来，其他孩子也是跟着哭泣，一时间，整个教室中响彻着哭声。
    “你干什么，她还只是个孩子！！！”
    叶子老师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的冲到了陈阳身前，但陈阳一把将其推开，冷冰冰的说道：“滚！”
    “你....你放过她吧，她还是个孩子，她还小，求求你，放过她吧！”
    叶子老师被陈阳推倒在地，却依然爬向陈阳，伸手抱住陈阳的大腿哀求着。
    “还有二十秒！”
    门外，年轻警察对教室中的哭泣声充耳不闻，一挥手，手持防爆盾和手枪的几个特警快速就位。
    “杀杀杀，小子，他们就是认为你不敢开枪，杀吧，只要杀一个，他们就绝不敢再逼迫你！！！而且，你不是一直在问我是谁么？我是魔鬼，真正的魔鬼，我以恐惧为食，只要你杀了人，只要你让他们感受到恐惧，只要我能恢复一点点力量，那么就算他们不放你离开，我也能带你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
    在陈阳脑海中，魔鬼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和激动，似乎亲自动手的人是他一样。
    孩子的哭泣，门外的逼迫，女教师的哀求，脑海中的催促，一时间，陈阳咬牙咬的咔咔作响，心中的暴虐在这一刻爆发。
    “你们非要逼我！”
    “你们非要逼我！”
    “你们非要逼我！”
    声音，一声比一声大，第一声中尚有怒火，第二声则是充满了悲愤，到了第三声，陈阳的声音中，只剩下了绝望。
    他拽起小女孩，咧嘴一笑，瞬间湿了眼眶，通红的眼睛看着手中提着的孩子，他似是无助，似是歉疚，嘴唇哆嗦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怪叔叔，叔叔也是没办法，叔叔不想死！”
    说着，陈阳手中的枪对准了小女孩的脑袋，手指，轻轻的碰触到了扳机位置。
    “呜呜......！”小女孩哭的更大声了，梨花带雨，泪流满面。
    “不要！”
    女老师叶子猛的抓住陈阳的胳膊，将手枪对准了自己，脸色苍白，表情充满害怕恐惧，可她虽然声音在颤抖，面无血色，嘴唇哆嗦，语气却充满决绝。
    “你杀我吧，她还是个孩子。”
    “为什么？你并不是真正的老师，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么做，值么？”
    陈阳心中一颤，这一刻愣住了，迷茫了。
    托管中心的老师，并非是真正的老师，能考到教师资格证的人太多了，但是能当上老师的人，却少之又少。
    陈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种精神。
    和这个女孩子一比，那些花了钱的，找了关系的，真正当上教师这个职业的，却罕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这是，正义么？亦或者，是良知？
    “用我一命，换他们健康成长，当然值了！”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关键时刻展现出了她倔强而又坚强的一面。
    纵然她知道，这是一条绝路，却也真正的去做了。
    她能这么做，可我呢？
    看着叶子，陈阳猛然醒悟过来，这真的是自己的初衷么？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在死亡的面前，原来，自己也是那么的脆弱和卑鄙。
    为了活下去，竟然是想对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动手。
    这，是我想要的结果么？
    在电影院中和许楠说的那些话涌上心头，陈阳惨笑。
    噗腾！
    他无力的跪倒在地。
    耳中，孩子们的哭泣声消失了。
    魔鬼充满诱惑和期待的催促声消失了。
    门外的逼迫声也消失了。
    仿佛，这个世界就剩下了陈阳自己，他提起浑身最后一丝力气，凄凉的说道：“投降了。”
    “什么？”
    门外，年轻警察愣住了，王权愣住了，匆匆赶来的赵鹏愣住了，还有那些准备破门的特警，在这一刻，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投降了！”
    陈阳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开口，两行泪水滑落脸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