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起疑

    粮食危机解决，军心暂时安定。
    东方明下令，继续按着原定计划向河北进发。
    一路上，军队在异样的默契保持着沉默赶路，东方明也在思考着该如何解决士兵不足的问题。
    东方明的军队走的，都是进入河北境内最快捷也最隐秘的路。东方明可不希望，还没想出对策之前，先被窦德建的军队发现踪迹。他们这点人哪够窦德建打的。
    一日，东方明的军队抵达了河北边境的黑夜山脚下。
    一般这样的大山密林间，很容易藏匿着强盗土匪的老窝。
    一是因为，山间树丛繁密，人奔走在其中，隐隐绰绰十分能掩藏人的踪迹；二是因为山路崎岖难行，且弯弯绕绕十分难走，如果不是常年生活在山中的人，乍入山林极容易迷路；三是山中多野菜野果以及各种野生动物，只要有心、有经验，生活在山间也不会饿死。
    东方明作为一个隐藏的土匪头头，当然了解一些其中的门道。
    因此，东方明早在远远只能看到这座山的时候，就派出了斥候，查探黑夜山的详情。
    万一要是不清楚情况，就走到土匪窝的底下，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等东方明到山脚下的时候，斥候已经大致将整座山的情况探查清楚。
    不出东方明所料，斥候来报。
    黑夜山的山腰上，果然有一座山寨。而且这个山寨规模还不算小，并非东方明之前所遇过的那些山寨，小的才百来人，大的也只有几千。这个山寨，居然足足有近万人。
    黑夜山的占地面积不小，算得上是河北境内派的上名的大山。所以，山腰上的这个山寨占地也不算小。隐藏在一个外窄内宽的狭长的裂谷中，从外面几乎看不到建筑的痕迹。
    裂谷外又是一大片密林。树木看起来年份已经很大了，树干粗逾两人环抱不说，还十分高耸，将裂谷的裂口掩藏的密不漏风。
    这个山寨建在这个裂谷里，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么大规模的山寨，近万人，已经可以威胁到地方官府的统治，居然没有被河北省地方官府剿灭。
    这样隐秘的地方，不是常年混迹在黑夜山中的人恐怕根本不知道。
    官府要找到土匪的老巢本身已经难如登天。
    再加上裂谷独特的外窄内宽的地质条件，易守难攻。官府的军队，人派多了堵在谷口进不来，只能被动地被谷里的人攻击；人太少了，又完全对付不了一伙近万人的土匪强盗。
    占据了如此一个天险之地，难怪此地的山寨能肆无忌惮地扩张规模。
    乍听得山上居然藏着一个这么大的山寨，军中气氛有些紧张。
    士兵中弥漫着一股害怕退缩的气氛，都觉得应该改道，另找一条路绕过黑夜山前进。
    东方明与手下的兄弟们则恰恰相反，这万人的山寨，在东方明眼中就是活生生的“士兵后备役”啊！
    东方明觉醒要将这近万人收入囊中，有了这些人手，平叛窦德建的三十万大军也不这么虚。
    打定主意，东方明下令向黑夜山行进。
    但是士兵们出乎意料地没有立刻执行东方明的命令，而是就是否要在明智黑夜山的土匪数量远胜于己方的前提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军中有不少的士兵都赞成应该绕开黑夜山继续前进。他们并不想在此地浪费时间乃至赔上生命，对于这样的危险之地能远离就远离。
    按说黑夜山土匪的数量远少于窦德建的三十万大军，为什么士兵们却更愿意赶去与窦德建作战的前线？
    因为平叛窦德建是皇命，纵然士兵们再不愿意，也不能违抗皇命，否则便会祸及家人。但是剿匪却并非是上面指派给他们的任务，所以他们觉得自己有权利拒绝前往黑夜山。
    支持东方明的都是那些原来就跟着他的将领，他们与这支军队之前从来没有交集。一时之间，两方竟然谁也说服不了谁。
    东方明听着手下吵得不可开交，揉了揉太阳穴，对着那些士兵们说：“你们都知道之前粮草短缺的问题，我既然能不靠任何人自己解决粮草的问题，那么你们起码可以相信，我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我也不想跟你们在这磨磨唧唧地，我就直接在这和你们说开了，省的以后你们再拎不清到我这闹幺蛾子。”
    “这次皇帝为什么让你们跟我去平反窦德建？为什么只给我一千多人？为什么让我领军？为什么这一千多人偏偏是你们？你们自己心里没想过吗？”
    “你们醒醒吧！我们早就被放弃了，我们就是去当炮灰的！”
    东方明得承认，自己说的这番话有自己的心机在里面。他在蓄意误导这些士兵们认为是朝廷放弃了自己。不过这也是皇帝不仁在先，猜忌设计东方明，也不能怪他东方明不义，策反皇帝的军队了。
    只要先入为主给这些士兵们灌输朝廷不仁的念头，东方明剩下要做的就易如反掌。
    其实，东方明离开长安的时候就有这念头。
    只是，有了前车之鉴，皇帝不可能再单纯地扔给他一支军队之后就不闻不问，给东方明补充人手了。
    东方明相信，不只是皇帝，还有许多人都想要对付他。那么他们就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打探东方明消息的机会。
    一支全新的、陌生的队伍，不正是最好的安插培养在东方明身边眼线的机会？
    当时初掌握这支军队，也是出于“不知道会不会有有心人安插眼线在里面”的考虑。东方明就一直开着系统暗暗观察分析着这些士兵，前几次的争执、包括之前因为粮草短缺发生的暴乱，东方明全部看在眼中。
    以东方明的本事，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把士兵这些小打小闹镇压下来。但他偏不，毕竟只要混乱一片的时候，那些人才会放松警惕，东方明才能看清是谁在捣火。
    东方明对于哪些人是别有用心，心中也有了个大概的预估。
    况且，军队现在已经离长安十分遥远，就算东方明在军中做点什么，一时半会消息也传不回京城。
    现在东方明要收服那近万人的土匪，那么这些属于他的军队就不能再出乱子了。现在一举把他们收服，让他们因为猜疑朝廷而站到东方明这边，不是正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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