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追随

    东方明这一昏睡就睡了两天两夜。
    本来东方明和小坡村的村民约定好事情解决，就以烟火为信号告诉他们可以回来。
    哪知道事情结束后东方明直接失去意识，而除了东方明外唯一知道这个约定的是任我行，新文理当时在村子里观察情况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东方明昏厥后，任我行忙上忙下，又是跑去县城开药，又是在东方明面前照顾，完全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躲在深山里的小坡村村民，等不来约定好的信号，又因为东方明的叮嘱不敢私自出去查看情况。就怕万一出去被人发现，拖了东方明的后腿。
    于是，他们只能可怜巴巴地在山里东躲西藏。虽然他们人多，不惧怕野兽攻击也不愁吃喝，但露宿野外毕竟不好受，三天过去村民们一个个都变得像野人一样。
    等东方明醒来，看到依旧空无一人的小坡村，才终于想起被遗忘在深山里的小坡村村民们。
    东方明赶紧唤来任我行，让他快步上山找到小坡村的村民把他们带回来。
    任我行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可怜兮兮地躲在一个山洞里面。
    新文理搀扶着东方明站在根生家门口，迎着村民们的归来。
    三天露宿野外的生活，村民里身体孱弱的老人和抵抗力差点孩子已经十分疲惫。在和东方明打过招呼确认无事之后，他们就各自散去，各回各家好生休息。
    当然，第二天他们醒来后发现小坡村周围全是身着盔甲的士兵，自然是吓得魂不附体、惊慌失措。
    在东方明的解释下，他们才选择放下自己心中的戒心，战战兢兢地与他们和平相处。
    经过三天的昏睡，东方明的精神力差不多恢复完全。
    小坡村的事情也慢慢步上正轨。
    挖渠引流工程如何进行并使用、曲辕犁的图纸以及用法，这些东方明都细数告知小坡村。只要他们按照东方明的叮嘱一步步做，小坡村的困难就能得到长时间的解决。
    是时候启程，回乌头山了。
    东方明让任我行去给刘黑闼传递消息，告知他启程的时间，即明天。
    刘黑闼那边收到消息立刻下令军队收拾行装启程，东方明这边亲自去找了小坡村村长，告知他们自己将要离开的事情。
    村长对此十分难过，他激动地抓着东方明的手臂，依依不舍地不愿他离开。
    “恩公，你这就要离开了吗？”村长挽留的话哽在口中说不出来。
    东方明是小坡村全村的大恩人，慷慨解囊给他们粮食，又帮助他们解决问题，村民们已经打心眼里把他当作再生父母、救命恩人。
    所以村长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同时，村长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挽留东方明。
    东方明没有帮助他们的义务，却已经多次出手相救，事事为他们着想，付出良多。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东方明都已经仁至义尽。
    而且村长看得出来，东方明是干大事的人。凭他几十年的丰富阅历，他能看出来东方明非池中物。
    小坡村的问题解决得差不多，东方明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村长一早就知道，东方明离开是迟早的事情，自己留也留不住。只不过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村长还是有些情难自已。可他依然说不出挽留的话。
    他知道自己如果开口的话，东方明或许还会再多留几日。也正是因为这样，村长才无法开口说出这句话。他不能用自己的贫弱强行把东方明绑在身边。
    事实上，整个小坡村都舍不得东方明离开。
    东方明的到来改变了他们许多。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其他人没有条件的好，而不是带着利益或者代价。
    哪怕是在离开之前，东方明也安排好了小坡村的诸般事宜，不留任何后患。
    以后的日子，小坡村再也不用受春旱夏涝的苦，不用忍受饥饿。可是，他们依然要受到来自县里的管辖。
    那些不曾接近百姓生活的父母官不会理解，小坡村曾经遭受的苦难。他们只知道这个小破村幸运地在饥荒里存活下来，还有被他们盘剥的价值。
    接下来那些人会假惺惺地派人来慰问，确认小坡村还有利用价值，然后继续不停地征税征兵，直到小坡村再次被他们压榨得一滴不剩。
    “是的，我得回到我自己的地方了。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东方明预料过村长的反应，所以他很自然地询问村长是否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村长老昏的眼睛放在东方明身上，他深深地看着东方明。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不住地回响：如果能一直跟着他就好了。如果能跟在这个人身后，成为他的追随者，他们就再也不用过这样的生活。
    这个念头就像火星掉进干草堆里，开始只是燃起小小的火花，最后火花迅速地蔓延成为熊熊大火。
    村长看着东方明，看了又看，最终忍不住说：“恩公，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东方明面带吃惊地看着村长。无论村长提出怎样的请求，东方明都有所准备，也能理解。唯有这句话并不在他的预计里面。
    小坡村的村民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他们的根和灵魂都深深地扎在这片土地里。人都恋旧，讲究一个落叶归根，想让他们离开故乡是非常难的。
    至少东方明从来没想过小坡村的人居然愿意跟他走。这情况确实出乎他意料，导致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得到东方明的同意，村长还以为自己的请求让东方明为难了。毕竟小坡村的人虽然不多，只有三十来号，但一半多都是老弱病残，根本经受不住长途跋涉。
    想要带他们一起走，东方明就得在他们身上花费更多的人力物力，影响赶路的进程。
    村长难得脑子一热把话说出口，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要求太为难人。他连忙说：“如果不方便的话，恩公你就当我没有说过这句话吧！”
    “额不，”东方明反手回握住村长的手，认真地回答他的请求，“你们要是愿意地话可以跟我一起走。”
    东方明三人、刘黑闼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可都是青壮年，长途跋涉不在话下。小坡村的老弱病残多，带上他们确实不方便，也会极大地拖慢他们的速度。
    可是村长开了口，东方明想想也觉得把他们留在这里未必是好事。既然他们愿意跟他走，那么变一起带上吧。
    已经选择对他们伸出援手，那么帮一次是帮、帮两次也是帮，何不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反正乌头山也不缺这么几十个人住的地儿，日月神教也不缺这么些人吃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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