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完全恶人2

    哥哥挣脱了怀抱，眼泪滚滚而流，他低着头，看不到表情，突然一脚踢在了弟弟结实的大腿上。
    “都怪你！肥猪！如果我也能和你一样强壮，就不会被欺负了。”
    弟弟被踢，毫无怨言，脸上迎着最后的夕阳，汗水和沙土，填充在他楞楞的笑容里。
    “哥哥，对不起。”他挠着头，真切的歉意：“我会成为最强的人，永远保护哥哥。”
    “滚蛋，谁要你保护，去死最好了！看你就烦！”哥哥猛的推搡，转身，奋力奔跑。
    中间不慎跌倒，巨人弟弟心里一咯噔，立马跑过去，也被哥哥一拳推开。
    傻弟弟依然跟在身后，高壮弟弟和侏儒哥哥的身体，一前一后消失在小镇的地平线，只剩下温黄的光。
    林歇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他感觉身旁的气息都要冰冷了些，附近的器具开始变得新潮而现代化。
    眼前的欲老穿着松垮的高中校服，身体依然没有成长，维持在小学二三年级的阶段。
    他手上捧着一本没有书皮的册子，面前是几位穿着袍子的中年人，林歇从中竟然看到一位熟人，正是王思宇行宫，帮他完成仪式的“贪老”
    那贪老操弄的近白执念，被林歇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之后就一直晕厥在地上疯疯癫癫的口吐白沫。
    在欲老面前的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抱着胳膊，审视欲老。
    他们拿出一个“瓶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在欲老面前挥了挥。
    “有了它，你可以变得很强大。”贪老这么说道：“一开始会很痛苦，但熬过去就没事了。”
    高中生欲老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眼里有狂热和兴奋，将手中的册子，捏的紧皱。
    他闭上了眼，贪老拧开瓶子，粘稠的绿色液体，倒在了手指上。
    林歇认得这个绿色液体，正是欲老闭眼时，眼皮上的颜色。
    这个绿色液体，就是看到执念的元凶！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林歇在观测的视角里，兴趣盎然，只不过内心有疑虑，这和欲老的弟弟成为执念有什么关系？
    抱着疑虑，他专注着看着，在这个空间里，身体的疼痛已经无法影响他的行为。
    贪老将液体抹在了高中生欲老的眼皮。
    欲老刚开始只是颤抖了一下眼眶，过了半秒，进入了火烧一般的疼痛。
    他捂着眼睛，恨不得立马撕刮掉眼皮的绿色。
    可中年贪老一脸狂热的抓住他幼小的胳膊，嘴上念叨：“可以，他可以啊！哈哈哈。”尖长的笑声，回响在这个无人的废旧工厂。
    那灼烧的痛苦在眼皮上，究竟达到什么层次，只有当事人知道。
    从他咽喉里发出的非人类尖叫，可以得知那必然会灼伤心灵。
    废旧工厂传来器具倒地的声音，林歇终于是看到巨人执念的出现。
    此时的他和成为执念的他无二，也宣判了，他是在这时死去。
    明明是和高中生哥哥的年龄相差无几，看起来却和大人一样。
    板寸头发，眯眯眼，脖子上都有肌肉，身上的每一块都和花岗岩一般。
    灰色背心和短裤让他看起来格外危险，深邃的眼眶里的小眼珠子，看着哥哥正在饱受痛苦，格外焦急。
    他似乎已经在边上看了很久，看到哥哥受到折磨，才忍不住冲了出来。
    “把那东西给擦掉！”巨人弟弟喊道：“马上！”
    他在贪老一帮人身前停留。
    “桀桀，哪来的傻大个，还来命令我，不过既然看到了，也不能让活了。”贪老身边那几人，围在了高壮巨人弟弟的身边。
    高中生欲老依然捂着眼睛，血从眼角，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他看似熬不过去，突然脱力躺倒在地上。
    巨人弟弟终于坐不住，他眼眶都红了，嗷哭了一嗓子：“哥哥，哥哥”。
    他一肩膀撞到了挡住自己的成年人，身子扑倒在哥哥身前。
    他把昏迷的哥哥抱在怀里，手小心翼翼的刮他眼皮的幽绿，可怎么都挂不掉。
    转而，他手指放在哥哥鼻前，微弱的呼吸让他内心喘喘，豆大的眼泪不断的流，滴落在哥哥胸膛。
    傻弟弟在白光下，痛彻心扉的大声喊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哥哥，都怪我，都怪我生的这么高大，没有保护好他，你们来打我，来欺负我，哥哥没有错啊，好心人，你们帮帮我好不好，好不好。”
    弟弟抱着哥哥稚嫩的身体，蹒跚的以跪地的姿势，停在了桀桀笑的贪老面前。
    他的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这声轰响，也直接垂在了林歇的心里。
    巨人弟弟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痛，他跪着不起，哭着嗓子，乞求道：“好心人，我很好的欺负的，你看我，怎么打都不会受伤，求求你们，让我哥哥醒过来，”
    贪老，和其它人们的表情，在漆黑的废旧工厂里，仅仅露出惨白的两排白牙。
    竟然还笑的出来！王八蛋！
    弟弟见没用，抬起了头，额头已经在溢血，血水绕过鼻梁，划过双唇。
    他双手拜求的互相揉搓，耳朵不时贴向哥哥的胸膛，听那愈发微弱的心跳声，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哥哥，我怎么样都行......”弟弟的声音已经干哑，他得不到任何回应，也没有救哥哥的方法，他那简单的思考方式，无法帮助他完成内心的愿望。
    “你没必要求任何人！”林歇在一边看的干着急，他急切的想要告诉傻弟弟这个讯息。
    林歇声音终归是传达不到弟弟的耳朵里。
    大光明教的贪老，他阴冷的说道：“你哥哥是自愿的，都是圣子的指示，他得到了圣子的福泽，不会死的，他已经熬过了痛苦的阶段。”
    弟弟一听，突然停止了哭泣，浮上真切的喜悦。
    没有什么比哥哥的安危更为重要！只要他还活着，自己就一定要变得更强壮，然后保护他！
    弟弟停止了双手祈求的揉搓，抱起哥哥，高壮的身体，挡住了白光。
    欲老在他怀里，微微平缓的呼吸。
    “谢谢，谢谢圣子，谢谢圣子。”他弯腰，无知的感谢身旁这些恶魔。
    脚步开始移动，他要带着哥哥离开。
    林歇看到一个黑影，手头拿着一把电动锯子！
    周遭的人看着锯子发动的声音，脸上有兴奋的狂笑。
    “快跑！”林歇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