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思

    何鸿卓突然按住文件，一脸兴趣的看着姚欣，问道：“请问你今年多大？”
    姚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弄懵了，不明所以的看了对方一眼，但因为害怕坏了李果的事情，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二十五岁，有什么问题么？”
    “二十五岁？好年轻的律师，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律师证么？”
    姚欣不知道对方想干嘛，但还是从包里掏出律师证递给对方。何鸿卓接过姚欣的律师证打开翻看了一下，突然嗤笑一生：“刚过实习期的律师？”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集团对法务顾问最低的要求是至少经历过50场以上的经济纠纷类案件，且胜诉率在百分八十以上的律师才可以担任。”何鸿卓说到这里，撇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李果，再转过眼看着姚欣继续说道，“我们是正规公司，不是凭着和谁关系好就能无视规章制度的小作坊。”
    姚欣此时已是满脸的羞愤与尴尬，局促的捏过自己的律师证，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眼中的水汽已经慢慢升起，但最终依旧咬牙忍着，不愿理落了李果的面子。
    “坏人！不许你说我妈妈。”一个童稚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思瑶从姚欣背后探出头朝着何鸿卓大声叫道，小姑娘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能感觉出来自己的妈妈被人欺负了。
    李果此时慢慢走过来，把姚欣挡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何鸿卓问道：“说完了么？”
    何鸿卓的身高比李果矮一些，此时被对方这么面对面的紧逼着顿时觉得一种难言的压迫感从对方身上传来。但他也不甘示弱，努力保持着镇定，维持着声音的平稳说道：“对不起李果先生，因为你们不符合我方的规定，所以……”
    李果不待对方说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猛然抬脚狠狠的踹在何鸿卓的胸口，直接把对方踹倒在地。
    “我去你妈的规定！”
    何鸿卓这天天坐在办公室的人哪经得起这么一下，当即觉得胸口一窒，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还不待他缓过来气，暴雨般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李果把何鸿卓踹倒之后，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步抢前，攥起拳头就是一通狠捶：“年轻律师怎么了，啊！？小作坊怎么了，啊！？进门就看你不爽了，妈的，还敢骂我姐，揍不死你。”
    李果边揍边骂，瞅着空还抽两巴掌，虽然控制了力量但是李果可没控制他那变态的手速。
    场边的姚欣，还有何鸿卓带来的人就见场上拳乱闪，等李果退开的时候，何鸿卓已经根本看不出原样了，整个脑袋胖出一大圈去，两只眼睛肿的只剩中间的一条缝隙，房间里昂贵的藏式地毯上凌乱的掉落着十几颗牙齿。
    何鸿卓此时瘫坐在地上不停呻吟着，然后伸出不是因为被因为打的还是气的颤抖的食指点着李果，从香肠嘴利吐出满口跑风的几个字：“你知道我胡（是）谁吗？你完了，小志（子），你完了。”
    “我不管你是谁，也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以后别让我看见你，看见一次打一次，记住了。”李果居高临下的看着何鸿卓说道，然后从桌子上拿过那份协议，走到这次跟着何鸿卓一起过来的六人身前，然后当着对方对面把协议撕成两半，“麻烦几位回去告诉范跃，合作的事情无期限延后。”
    六个人看到李果靠近，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其中一个喉头动了动还想解释什么，但是看到撕碎的协议书后，最终只能无声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包间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就见梳着背头的张奇峰龙行虎步的走来进来，看着场中乱哄哄的样子，二话不说直接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小王，小王呢？死哪去了？叫几个人过来把这几个碍我兄弟眼的东西，女的撵出去，男的都给我扒光扔大街上。”
    随着张奇峰的声音，就见刚才的那个大堂经理小王领着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精壮汉子快速的跑进来连拉带拽的把何鸿卓几个人给弄了出去。
    等到场中就剩下李果和姚欣母女的时候，张奇峰才好奇的从地上捡起来被撕成两半的协议书，扫了两眼之后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惊疑的打量了李果半天，最终挑了挑大拇指：“兄弟，还是你牛啊，龙夏集团的人说打就打，八十五亿的钞票说撕就撕。”
    张奇峰很聪明的没有去问李果有什么筹码来换取这八十五亿的，有些事情越糊涂才能过的越滋润，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李果笑着摇摇头没有接话，转而有些歉意的看着被砸坏的椅子和被何鸿卓的鼻血染脏的名贵地毯说道对张奇峰：“不好意思啊张哥，把你这里弄得乱七八糟，而且还让你把龙夏的人都得罪了，以后生意上不会有什么麻烦把。”
    张奇峰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龙夏是厉害，可还没厉害到能把手伸到吴老爷子的地头上。走吧，今天正好你和弟妹还有侄女都在，哥请你们吃饭，算是去去晦气。”
    李果赶忙摆手纠正道：“这是我姐……”
    “都懂，都懂，哈哈，我懂得……”张奇峰根本就不管李果说什么，直接揽着他的肩膀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等李果和姚欣牵着思瑶从酒店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此时张奇峰已经在包厢里面烂醉如泥了，酒店的大堂经理小王帮着姚欣把走路有点不稳的李果架出来，然后安排了量车送两人回家。
    今天李果算是见识了这位本市扛把子的海量了，起码酒量就真对得起他扛把子的名头。李果被张奇峰多次劝酒之后，本来想着依仗自己超人的身体素质可定轻松就能把对方灌趴下，没想到张奇峰这么能喝，一瓶白酒下肚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直到最后，连李果看东西都出现重影了，张奇峰才算是消停下来。
    上了车之后，姚欣看着旁边仰躺在座椅靠背上揉脑袋的李果，伸手替他拢了拢凌乱的头发，然后歉意的说道：“果子，今天的事，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吧，你明明能找到更好的律师帮你看那份文件，结果因为我，事情不但没做成，还和对方的关系弄得这么糟。”
    李果呵呵的憨笑了一下，大着舌头说道：“那小子就是欠揍，就算你不过来，他还是会找其他理由的。”
    “可是……”
    姚欣还想在说什么，却突然被李果用食指按住了双唇，“嘘……”
    李果朦胧着双眼看着姚欣，突然呆呆的一笑：“姚姐，突然发现你挺好看的。”
    姚欣被李果的手指突然按住嘴唇，先是一惊，再听到对方这句话，心脏便突然不可抑止的疯狂跳动起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仿佛从胸腔直达耳际，异常清晰。
    姚欣呆呆的坐着，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在她感觉中，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但李果却在没有任何的动作。
    姚欣僵硬的扭过脖子看向李果的方向。就见李果此时侧着身子，昂着头靠在车窗玻璃上已然睡着了。
    看着李果这幅模样，姚欣突然忍不住扑哧一生笑出来，然后右臂把胳膊垫在李果的脑袋下面让他躺的舒服些。
    伸手摸了摸对方柔软的中长发，姚欣口中喃喃道：“身上藏着这么多秘密，可时候还冲动的跟个孩子一样，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男人啊！”
    半个小时以后，汽车稳稳的停在李果所住小区的门口。
    姚欣向司机道过谢之后，架着李果从车上下来。
    李果这时候已经全完没有了意识，全身的一百四十多斤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姚欣的身上。
    姚欣顿时踉跄了两下，十分勉力的死死拽住李果的一条肩膀搭过自己的脖颈，半拖半背的架着李果艰难的向自己公寓楼走过去，小思瑶也摆动着小短腿跟在后边，努力的拽着李果的裤脚，想把他的一条腿抬起来。
    等好不容易把李果弄进屋子之后，姚欣的力气也彻底用尽了，手上一松，李果直接就往沙发上倒去。
    但是姚欣没有注意到的是，因为刚才扛着力李果太过吃力，她几次折腾之后，李果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勾到了她衣服的领襟上。
    姚欣今天穿的是一件薄薄的鹅黄色连襟套衫。领襟骤然被勾住，在李果体重的扯拽下，已经筋疲力尽的姚欣直接被带倒在沙发上，李果的身体也顺势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身上。
    姚欣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觉得自己额头上传来一阵温热的微风。
    姚欣微微抬了抬眼，白皙的面颊顿时从脖根红到了头顶。此时李果大半个身体都毫无意识的压在姚欣身上，他的双嘴似有似无的轻轻贴在姚欣挺巧的鼻尖上，呼吸间，鼻息轻掠过姚欣的额头。
    这幅场景看去，就像一个的闭着眼的男人温柔的在亲吻自己爱人的鼻尖。
    姚欣伸出双手抵在李果的胸口上，想把对方推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更希望两人就保持现在的姿势。
    “妈妈。”
    直到思瑶在一旁拉了拉她的手指，姚欣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李果推到一边，站起伸手捂着滚烫的双颊，在心里暗骂：“姚欣，姚欣，冷静，冷静，他可是把你当姐姐的啊！你怎么能冒出这样的念头！？”
    这样默念了几分钟，姚欣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消退一些，她把李果在沙发上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然后带着思瑶飞快的离开了李果家。
    回到自己家里，姚欣的心情依旧没有平复，今天晚上的场景一遍一遍不受她控制的在脑海中不停闪现。
    最后，姚欣忍不住把已经睡着的思瑶给摇醒，带着点很多年不曾有过的专属于少女的忐忑心绪问道：“思瑶，妈妈给你找个爸爸好不好？”
    思瑶张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姚欣：“什么样的爸爸？“
    “你喜欢妈妈给你找个什么样的爸爸？”
    ”我想要……像……舅舅一样的爸……。“思瑶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皮又开始打架，话还没说完，小脑袋一歪就又睡了过去。
    姚欣伸手把思瑶脸上散落的几根头发拨到一边，看着小女孩粉嫩的脸颊，嘴角带着迷离的微笑，喃喃自语道：”我也想给你找个像舅舅一样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