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残像与石台

    ?“张浩天，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把罡风向我们这边引，想害死我们吗？”笑过后，一人忍不住问道。
    此时张浩天面色惨白，还沉浸在惊恐中，瑟瑟发抖，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魏晓东看着面前那张令人生厌的脸，握紧拳头便想打过去。
    “算了。”方逸冷冷地斜了张浩天一眼，拉住魏晓东，道。
    魏晓东收回拳头，怒哼一声。
    风煞消散，茫茫黑夜雾气朦胧。灰色迷雾在黑日和血月所影响的天空交界处蠕动，逐渐形成一个残像的虚影。
    虽然残像模模糊糊，但不难辨别，那是一名断臂的中年男子。神情不怒自威，冷冽的目光正扫向众人所在的祭台。
    “那究竟是人是鬼……”一个男同学流出一身冷汗。
    “他可是漂浮在天上，或许是——鬼！”
    “天呐，他好像在看我们。”
    众人紧张的看着天上那道虚影，心惊胆战，下意识的往后缩。一些脆弱的女生又忍不住要哭出声。
    方逸右手攥着的那块金属片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开始剧烈颤动，有要脱手而出的趋势。方逸死死攥住，不想让它飞走，虽不知道金属片飞走会发生什么，但就凭它玄奥的程度，方逸就不可能将其轻易放弃。
    那虚影好像注意到了方逸手中的异常，目光从其他人身上略过，好奇地打量着方逸，神情严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众人凝视着天空的虚影，不敢有丝毫异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这片未知的世界，任何一点异常都不是现在的众人所可以承受的。
    更何况刚刚直面凛冽的罡风，心有欲孽，庞袁那滴血的臀部还在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血月突然泛起道道涟漪，表面上的环形山开始扭曲，变换，形成弧形波纹。那张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面孔突然异常清晰，刺目的血色月光在夜空逐渐汇聚，最终凝聚成一道半月形光华，急射向虚影。由于速度太快，竟在原地留下一束余光。
    或许，对这个世界来说，这道虚影是不受容忍的存在。
    虚影不再观察众人，注视着那道急射而来的半圆形光华，面露凝重。片刻，衣袖挥动间，身形如云雾般缓缓消散。
    难道我们来这个世界果真和这个金属片有关？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好像和这个金属片有什么联系，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方逸握着已经停止颤动的金属片，神情虽然平静，但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那到底只是影像，还是真有一人在看着我们？”
    “应该不是真人，要不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众人长吁一口气，才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方逸心里清楚，或许真有那么一人因某种未知的原因显现，甚至和众人来此有点关联。
    “我们这么多人，不管他是人是鬼，都不敢过来的。”有男同学高声说道。
    “这地方太恐怖了，我可一点也不想呆了，快点看看怎么出去吧。”
    众人这才来得及研究脚下的这座祭台。
    这是一个圆形石台，如虬龙盘绕，宏伟磅礴。上面刻有多道扭曲回旋的纹理，线条的每一处转折，都好像蕴藏着天地哲理。石柱也不仅有四座，每两座石柱间还夹杂着一个小石柱，这些石柱全部下宽顶尖，画着很多晦明难懂的字符，似鱼非鱼，似象非象，不是地球的文字。
    不管是纹理还是字符，都凹于台面，像被不可抗力生生压入。而且纹理连接着八座石柱，于中间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八芒星。
    “这有点像易经八卦。”一路默然跟在方逸身后的南宫曼突然出声，目露奇光。
    既来之则安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方逸不再去想那个虚影，也观察起这八座石柱。
    八卦相传是伏羲所造，后来用于占卜。坊间亦用汉字“三求平未，斗非半米”来记八卦符号。及至宋朝，有学者认为四象演八卦，八八生成六十四卦，此为伏羲八卦，也叫先天八卦。亦有学者认为八卦应该出自周文王的乾坤学说。
    如果拜访一些寺庙，里面会有一些算命的先生，他们算命的基础便是易经八卦。即使是一些骗子，也会拿出易经八卦盘摆摆样子。
    但这中华古代瑰宝却离奇出现在另一方空间，不能不引人深思。
    “如果是易经八卦，那怎么才能打开这个八卦？”
    “这应该是一个阵法。按八门遁甲划分，分别为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和死门，其中四生四死，应该对应着石柱的大小。”方逸由于课题关系，对这方面有过研究，道。
    “但怎么才能找到对应的石柱？”
    “六仪就是戊、己、庚、辛、壬、癸。甲子同六戊，甲戌同六己，甲申同六庚，甲午同六辛，甲辰同六壬，甲寅同六癸。然后再配合蓬，任，冲，辅，英，芮，柱，心，禽九星……”方逸在八座石柱间徘徊，眉头紧锁，随后指着血月正下方的石柱道，“这就是开门。”
    随后，八座石柱全部被对应划分。
    “那怎么才能打开这个阵法？”魏晓东看着黯淡无奇的石柱，皱眉道。
    漂浮在祭台上的各色光团频繁闪烁，好似夜空中点点星芒，辉映着祭坛。梦幻般缤纷的色彩使一些小女生眼睛闪闪发亮。血色月光虽如针尖刺骨，但竟无法穿透这绚丽的光芒，形成一个半透明的五彩护罩，令人遐想。
    “这些光团是不是可以作为一种能量来激发祭坛？”徐梦突发奇想，盯着悬浮的各色光团，手指轻点下，光团竟微微移动，便要将一束光引往开门石柱。
    “等下。”方逸连忙阻止，看着她眼里不解的神情，解释道，“八门通常设为正向，解为反向，虚虚实实才是阵法真谛。死门又对应这方空间，理应先开死门。”
    方逸随意挑了个紫色光团推往死门石柱。石柱刚刚碰到光团，瞬间将其吸纳，意犹未尽般产生一股庞大的吸引力，直至吸收数个光团后才消散。然后石柱泛起一道金色光芒，直冲天际，像要刺破穹宇。
    石柱上的字符也流淌着金玉色泽。静止的字符如若活物，环绕着石柱游动，有的似鲲鹏扶摇，有的似蛟龙入海，有的似蒲牢嘶吼，活灵活现，不可言表。
    众人看着浸在金芒中活灵活现的石柱，不由得啧啧称奇。在新世纪科学的熏陶下长大的年轻一代，如何见过如此离奇的景象。
    幸好当时无论是方逸一伙还是张浩天众人，即使目的不同，都在收集彩色光团，共有数十个，足够打开所有石门。
    不多时，八门被众人依次打开，如同八座用黄金铸就的擎天巨柱，金光烁烁，雄伟恢弘，像要震慑住云云苍生。那些石柱间流转的神话生物面目狰狞，似凄苦，又似不甘，面向中央石台不断嘶吼，却留有一丝敬畏。
    如同世间纷纷扰扰，任你一生风云，却留万世苍凉。
    纹理也由石柱的一端慢慢染上金芒，从八个方位扭曲回转向中央流淌，最终中央的八芒星全部被金芒覆盖。
    整座祭坛被彻底激活，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光彩夺目。随后，八方珍兽齐齐嘶吼，奔向中央的八芒星，相互交织融合，竟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门户。
    这扇光门没有门基，更没有门梁，就那么悬浮在半空，虽说只是光影，但显得异常真实。门内光彩流转，竟无法辨认那方光景。
    “这扇门简直就是神迹！”
    “到底何人才能建造出如此祭坛。”
    “我发现我有点迷恋这里了。”
    众人无不震慑于门户的宏大。与光门相比，众人显得如此渺小，有如沧海一粟，不由得让人心怀敬畏。
    “走过那道门就能回家吗？”一个男同学目光迷离，喃喃自语。
    方逸咬咬牙，凝重的看着那扇穹天门户，道：“我们进去吧，别等能量消耗光了。”
    真能回家吗？方逸并不觉得。不过既然来此，是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的。有此良机体验一下神话风情，死而无憾。
    众人一愣，随即争先恐后地走向光门。眼前的奇异景象竟差点使众人忘了来此的目的。
    虽说光门是悬空而立，但当众人走到门下的时候，门内竟延伸出一道光带，轻托着众人轻飘飘地飞入光门。
    与来时不同，众人虽然看不见，听不见，但能明显的感受到空间移动的迹象。说不出来是否难受，但总归使人内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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