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留恋与抉择 下

    ?时间就像留不住的爱人，说走就走，一转眼时间已经过去半年多了，到了二零一三年七月份，对所有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这是一个不敢面对的事情，也是一个迷茫的事情，当然杨勋也不例外。
    从过完年到临将毕业的这段时间里，杨勋期间给白筱静打过几次电话，可是电话另一端总是传来相同的话语：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拨！
    经过几次这样的事情后，那一抹甜甜的笑脸变的模糊遥远起来，而内心的血液也一点一点沸腾起来，那种久违的男儿血性渐渐的凸现出来。为了使自己更充实身心更疲惫，杨勋在学校这段时间里，每天把体能训练又提了一个档次，每次都是累的大汗淋漓的，洗完澡倒在床上就睡。
    这一天学校举行招聘会，校园里面人头攒动。各个军区各个部队都到这里选拔人才，杨勋也随着班里面的学生在各个部队投了简历，一直坐等这些部队给自己打电话去面试，可是等了三天也没有接到任何电话，看到自己班级的同学一个个面试进入部队里，心里渐渐的开始失落起来，那一抹甜甜的笑容愈发变的明显起来。
    在这个重视人才而又看重学历的时代，杨勋显得很普通，在大学所学的每一项专业都是稀松平常，没有拔尖可言，淹没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根本看不出这是高等军校的大学生，倒是几个月加强的体能特训让他的皮肤变的更黝黑了，肌肉更结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刚踏上社会在工地干活的小伙子。
    当然到了毕业季，所有的家长也没有闲着，这也是中国的国情。杨勋的父母也没有闲着，利用自己在中央美术学院的关系也在为孩子寻找出路，费了很大的劲，好不容易在中央美术学院给他找了一份工作，就是让他去大学里面当体育老师，课时也少，也很轻松，没想被杨勋一口给否决了，坚决不去，还说就算流浪街头也不会去当老师，把二老气的捶胸顿足。
    陆陆续续来学校招聘的部队开始回自己所在的部队，被选中的当然也跟着一起去所在的部队，杨勋开始变的焦急起来，不停的在宿舍里面走来走去，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的好朋友郑胖子，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索性就打电话过去问问。
    杨勋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电话里传来胖子熟悉的声音：“喂，杨老损！”
    杨勋也是干净利落，直奔主题：“喂，胖子，这快毕业了，你的工作找好了没？”
    电话的另一面“呵呵”一笑，高兴道：“你胖爷是谁，工作早找好了，我已经在上班了，不过比我的预想还是差一点，净说我了，你的工作找好了没？”
    杨勋顿了一下，换了别人他肯定会说工作早都找好了，可是对于自己的好朋友也没什么好隐瞒，失落的说道：“还没有呢，投了几份简历还在等通知呢！”
    电话另一边的胖子听出杨勋的失落，立马安慰道：“杨老损，我说你这个人眼光怎么那么高呢，我想你是看不上来招聘的那些个部队单位吧！”
    杨勋心情好了一点，可说话还是很平静：“你就知道满嘴喷粪！”
    胖子“哈哈”一笑，高兴又焦急道：“奥，对了，我就在北京上班，现在是人民的好公仆，有事找警察叔叔，谁欺负你了，记得给你胖爷打电话。就不和你多说了，我要上街巡逻去了，去晚了又要挨训了。”
    杨勋极不情愿的挂电话，一挂电话又得回到残酷的现实中，可又没有办法，只好无奈对胖子道：“熊样，那行，我们有空再聊。”
    挂了电话，杨勋又失落起来，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收拾东西的室友叹了一口气，又看着上面的天花板怔怔出神。
    话到这里有必要提一下白筱静，当初承诺在毕业答辩的时候会回来，可是她失言了。这也怨不得她，部队有部队的规定，一经参加演习的成员不能随意离开，若无故离开将被视作逃兵处置。就这样一条规定让她错过了最美的重逢，也错过了心里一直住着的那个人。
    就在杨勋在宿舍里发呆，一个舍友急匆匆的跑到宿舍，拽了拽他道：“杨勋，张教授说一个单位过来招人，让你去面试。”
    杨勋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急忙道：“什么单位？”
    那个室友想了一下，皱着眉头道：“嗯，这个张教授没有说，你过去了不就知道了嘛。”
    杨勋急忙追问道：“在哪里面试，我现在就过去？”
    那个室友也是高兴道：“你小子发达了，一般招聘都是在招聘大厅里，这个单位的招聘在校长办公室，赶紧去吧！”
    杨勋听室友这么一说，沉积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特别的高兴，血液再次沸腾起来，拿着自己的档案飞奔而去。
    穿过学校的林荫小道，转过几道弯，就来到行政大楼，学校的党政领导就是在这里办公，这里办公的每一个人都挂着军衔，校长也是上将军衔，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在这里上了四年的大学，杨勋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到了这里他的脚步更快了，三步并作两步匆匆的走着，看到道旁的小花，脚步突然一顿，那些小花有着心底最纯的回忆。可是他只是稍微的停顿一下，又继续向前走了，走上台阶进入行政大楼，说明他已经放下了那最难割舍的留恋。
    来到校长办公室，他敲了敲门，激动站在门口，等待里面的回应。
    片刻，校长办公室里面，传出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一副鲜艳的党旗立马吸引住他的眼球，接着是陈列在书架上面的书籍，有历届的政治纪要，有军事类的书籍，还有一些古代的一些兵家书籍，正当他为这些书籍感慨的时候，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你就是杨勋，军事指导专业的学生，今年二十五，所学专业成绩都普通平平，你父母是中央美术学院的教授，听说你还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在部队里面。”坐在办公桌里面，一个个子不是很高，一双锐利的眼睛，眼角一道刀疤，很有威严的中年男子说着。
    杨勋本来是怀着高兴激动的心情来到这里的，但是一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心中的怒火就燃烧起来，正欲发火，一想到自己来到这里是面试的，就忍了下来，平静道：“是的，我是杨勋，请问你们是那个部队的？”
    坐在办公桌里面的中年男子，身子坐的笔直，沉稳有力不失威严道：“我们不是部队的，我们是北京市工商局的，希望你能到我们单位工作！”
    杨勋平静的点点头，自言道：“工商局，工商局？”说实在的这个工作对他来说，确实比他的预想要差太多。
    自言完，杨勋没有打招呼就直接扭头往外边走。这时站在中年男子旁边一直没有说话戴眼镜的年轻人，急忙上前拦住了，就在这时坐在办公桌里面的中年男子再次开口：“作为一个中国人，在国家和人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这样离开你觉得你对得起你面前的党旗吗。不要说工商局了，就是清洁工，只要是国家需要，你就应该义不容辞的投身其中。不要以为自己是国防大学的高材生，就觉得自己干这种工作屈才了。你大学四年成绩平平，毕业论文写得一团糟，女朋友也跟你分手了，简直就是不可一世的废物，给老子滚蛋！”
    杨勋本想着这件事会很平和的过去，没想到中年男子竟然说落起来，更是字字如刀扎在心窝上，听到后面心底的怒火和长久的压抑，一下子迸发出来。推开旁边戴眼镜的年轻人，步子一跨就闪到办公桌里面，挥起拳头就往眼睛如刀的中年男子脸上砸，拳头挥到一半，已经被这个看着不起眼的中年男子握着手挽，动弹不得，中年男子翻手一扣，把他按在办公桌上说：“这么混，小李你是怎么办事的，就这么一个废物你还给老子吹的多好多好，你是干什么吃的，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戴眼镜的年轻人不敢有半点马虎，赶紧站直身体，急忙道：“是！”
    话音落，中年男子松开手“哼”了一声，正步如风飒爽的走了出去。杨勋压不住心底的怒火，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说过自己是废物，被一个陌生人这般侮辱，实在是受不了，大喊着冲了出去：“我不是废物！”
    没跑出去两步被戴眼镜的年轻人拦住了，年轻人一边看着已经远去的中年男子，一边焦急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给乱窜的杨勋，急忙道：“你冷静一下，我们局长就是这样，我替他给你说声对不起。对了，你想通了就打这个电话给我！”
    戴眼镜的年轻人急忙松开手，朝着中年男子去的方向快速奔跑起来，仿佛一刻都耽误不得。杨勋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口中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
    楼下，戴眼镜的年轻人和中年男子并排而立，看着身后的行政楼，略顿了一下，中年男子沉稳有力道：“这趟没有白来！”
    戴眼镜的年轻人立马高兴起来，急忙道：“你说他会给我打电话？”
    中年男子沉吟了一下道：“会打的，就凭他出手打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肯定会给你打过来的。”
    戴眼镜的年轻人好奇起来，问道：“为什么？”
    中年男子语言简洁，沉稳道：“因为他的血还没有冷！”
    戴眼镜的年轻人又急忙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中年男子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迈开步子走开，在一辆老式的红旗轿车前停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戴眼镜的年轻人紧随其后也坐了进去。戴眼镜的年轻人一坐进车里就皱起眉头，为刚才中年男子那又摇头又点头的举动郁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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