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怪

    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感觉暖洋洋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我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黑面神有没有回来。黑面神休息的树叉里空空如也，我心里一沉，以为黑面神没有回来，等我再低头一看，发现他正坐在树下，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连忙从树上滑了下来，正待开口，黑面神递了个野果给我，我伸手接过野果，接着黑面神转过身，一声不响地爬到树上去收绳子了，我在原地支吾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机会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接下来我们开始了而第二天的行程。
    一路上黑面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的疑问却越来越多，这些问题像一条条绳索，紧紧地勒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赶了一上午的路，我们来到了一道巨大的山缝前。整个山缝仿佛是由利斧劈成，抬头可以望见远处的一线天，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我们决定休整一下，顺便再弄点吃的。黑面神削了一根树枝，然后走到河边去捕鱼。黑面神捕鱼的方式很特别，他并不下水，而是站在岸边仔细地盯着水里，锁定好目标后，然后猛地将树枝抛出去，树枝嗖地一声入水，接着一条鱼就浮了上来。黑面神的捕鱼技术相当好，不一会儿就抓来了好几条鱼，而且个头还不小。我趁着黑面神捉鱼的工夫，找了许多枯树枝，在一旁生起了火。
    我把捉来的鱼用木棍穿起来，围插在篝火旁，开始烤鱼吃。
    趁着鱼还没熟，我们做了几个火把。唐大小姐给我配备的装备非常齐全，这其中就包括几个性能优良的便携式微型防水手电，不过为了节省照明，我们还是自制了几个火把。
    火把做好后，我们开始涉水前行。河水非常清澈，可以看到许许多多游动的小鱼。这些小东西通体呈银白色，仿佛银鱼一般，在水中轻快地游动。
    山缝内部千沟万壑，四通八达，里面暗河密布，星罗棋布。越向腹地深入，山缝逐渐闭合。随着山峰内部光线越来越弱，我们只好点燃火把。越向深处靠近，水位越深，到最后我们只好游泳了。幸好我们是顺流而下的，节省了不少体力。
    黑面神体质非常好，可以一只手游泳，一只手举着火把。我紧紧地跟在后面，生怕把人跟丢了。
    阴森漆黑的暗河里一片死寂，仿佛连河水都是死的。这里实在是太静了，只能听到双手拍打水面的声音。我努力克制心里的恐惧，可是越这样想，心里就越慌，总觉得水里有什么东西正盯着我似的，趁我一不注意就会把我拉下水里。
    这样的环境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一方面是因为四周太过诡异了，另一方面我的游泳技术是在好不到哪里去。一想起自己学习游泳的经历我不禁长叹一声，不知道是我资质愚钝还是当时的游泳教练太牛，我总是跟不上教练的节奏。我记得我们第一节课学习蛙泳，我站在泳池里眼巴巴地望着教练，等着他做一番长篇大论的讲解，没想到教练就说了一句话：“各位同学，其实蛙泳很简单，你只要想象自己是只青蛙就会游了，好的，现在蛙泳学完了，我们来学习自由泳……”。听完教练的话，水池里的小伙伴们全都惊呆了，一张张脸面面相觑，接着开始窃窃私语：这就教完啦？把自己想成青蛙就会游了？到底真的假的？想成癞蛤蟆行不行？……小伙伴们的疑问顿时淹没了整个游泳馆，然而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竟然有人还真他娘的就学会了！我真想对教练说一句：“教练，你这么屌，你家里人知道吗？”
    如今我一看到泳池里的人蛙泳就好像看到了一池子的青蛙，教练这句话杀伤力太强了。我一边游着，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这时黑面神忽然间停了下来。
    我的心惊了一下。黑面神夜视能力很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是的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们毫无招架之力，至少我是这样。
    黑面神在原地停了片刻，接着游了起来。我松了一口气，跟了上去。我一边游一边侧耳听着黑面神的动静。忽然间眼前火光一暗，黑面神不见了。
    我慌了起来。
    我在原地踩着水，立马掏出防水手电，搜索着黑面神的身影。突然间我感到脚下涌起一股乱流，整个人险些被卷进去。水流大得惊人，身体很难保持平衡。我设法稳住身体，忽然听到背后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从水花的大小判断，水下的东西很庞大。
    我知道肯定出事了，牢牢地握住黑面神给我的龙骨刃，同时祈祷着黑面神快点出现。
    我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狼窝里的兔子，凶多吉少。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突然间，我听到了破水声，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黑面神朝我大喊：“去右边的石头上！”
    我二话不说开始拼命地游。游了没多久，眼前忽然一亮，我看到了一丝白色亮光。原来前方有一个巨石，一缕阳光不偏不倚地打在巨石上。
    我看到了希望，不顾一切地爬上了巨石，等我上了岸，才发现水里一丁点动静也没有了。
    我开始替黑面神担心。从刚才溅起来的水花大小来推断，水里面的怪东西一定很危险。别的不说，光是这水怪在水中急速冲击水流所造成的冲击波就能把人震晕。
    黑面神的处境极其堪忧。
    我匆忙地打开防水手电，焦急地注视着前方，可是半天也没有一点动静。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出水声，我远远地看见了黑面神闪着寒光的双眼。
    我激动地叫了起来。
    黑面神上了巨石，身上并没有受伤，连脸上的黑色保护膜也一点儿没掉。我问他水里的东西是什么，怎么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黑面神摇了摇头。
    我见黑面神并不做声，便到一边去自顾自地拧衣服，一抬头发现黑面神正盯着我的后背看，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我不解地望着他，问道：“怎么了？”
    黑面神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我身后，接过刀，从我身上剃下了什么东西来。
    我连忙回头，看到黑面神手之中拿着一团血淋淋的东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颤声道：“这是什么？”
    黑面神平静地回答：“蛇。吸血的蛇。”
    “吸血的蛇？”
    他娘的！这不就是我一开始看到的“银鱼”吗？而且这些吸血的蛇就是之前尸变时围攻人群的白影。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仍然心有余悸。这些蛇本身和银鱼一般大小，可是吸过血后体积变大了很多，活像一根血肠。
    可是奇怪的是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黑面神告诉我，应该是我身上的保护膜被水流冲掉了一部分，这些蛇感应到了热量，便偷偷地吸附在我身上，而这种蛇的牙齿在刺破皮肤的同时会麻痹人体局部组织，所以我才丝毫没有察觉。
    我看着这些蛇，再想想刚才暗河里的怪物，心想难道刚才的不明生物就是这些蛇？可是从刚才的阵势来看，这些小蛇根本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可不是这些蛇又会是什么呢？
    我正想得出神，这时传来了黑面神的声音：“跟我来。”
    我跟了过去，发现石壁上有一个洞口。
    巨石将暗河分成两条河道，和巨石连在一起的山体内部洞穴沟壑纵横交错，错综复杂。如今水路凶险莫名，看来只能试试这条路了。
    洞内水声不断，水滴有节奏地敲打路面，声音空灵悦耳。这一次我们尽量避开有水的区域，选择露出水面的岩石落脚。
    虽然在山缝内部我们少了一分危险，可是依旧不轻松。
    由于山缝内部的洞隙并不是水平的，我们必须手脚并用才能越过。我们两个忽上忽下，忽走忽右，爬了很久。除此之外，我们还时不时遇到空隙很窄的夹身缝，这时我们得先把肚子里面的气呼出去，然后才能挤过去。
    我们小心翼翼地攀爬了两三个小时，忽然间水声骤然增加，前方出现了一大片水帘，看来是一个瀑布，而我们恰好在瀑布里面。
    不管怎样，我们终于走出山缝了。
    瀑布是由暗河里的水下落形成的，我们所在的山缝离地面还有几米的距离。由于出来时天色已晚，我们便索性留在这个水帘洞中休息一晚。
    水帘洞离地面有一段距离，野兽什么的不容易进来，比较安全。
    黑面神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一些黄精一类的植物，非常可口。黑面神安坐在一旁，安静地吃着东西。我发现黑面神东西总是吃得很少，忍饥耐渴的能力相当强。
    晚上我们生了火，我累了一天，围着火堆就睡着了。这一夜我睡得很香。我不知道这一次黑面神有没有在半夜里出去，不过就算他真的出去了，我睡得跟死猪一样也不可能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