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四章 隆重回归

    萧汉当日送走李延宁与肖延寿，无论二人怎样恳求，萧汉执意不同意跟他们回去，只是给李从善写了一封回信，一是分析当前形势，警告他短时间内不要轻开边衅，否则现在所得便会化为乌有；二是让他用心操练兵马，待他江湖事了便会回去帮他筹划灭掉南汉与吴越。
    不管真假，萧汉现在已是完全获得李从善的信任，光那雷劈不死就让他钦敬不已，再加之自己一力策划取得南平与武平，更是让他对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信一是恐吓他不要妄开战端，二是给他以希望。能不能办到是另一回事，反正先吹出去再说。
    送走二人，又详细筹划了骆北鸿七人寻人事宜，晚间与众人开了月光晚会，第二日一早便送七人分道而行，一律约定半年之后也即当年除夕之前回到武当山复命。
    送走七人，萧汉紧急派人征召清风堂方宁、北斗馆狄云、天罗谷崔茂、七星山庄陆沁各派弟子跟他出征伏牛山。
    这四人俱与他关系亲睦，加上武当派三堂三百余人应该够了，对付死人谷、陀罗庄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早前虽有对陆沁与狄云提过一句留意柴心月去向，却是随口一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自己尽力了却不一定能达到目的。萧汉对自己现在的状况很满意，一个漂亮可人的老婆，一个善解人意的老婆陪在他身边，又有一群武功高强、忠心耿耿的兄弟，夫复何求？
    武当弟子们纷纷准备出征，此时距离选五宗首座之日还有二十多天，只要一切顺利，正好了结陀罗庄之事，摸清黑衣人身份动向。
    每次出征萧汉都是全军出动，自从有了四堂弟子，萧汉很少单独行动，此次仍是如此，连带着武当七子与苏若彤都跟着前往出战。他们八人自然由楚天舒专职照顾，并拨出十多名精锐弟子护卫。
    此时已是五月下旬，天气正热，萧汉喝了一碗酸梅汤，正在看着慕容秋雨打点行装，忽听得门外一声人喊马喧，数名弟子喜笑颜开大声叫道：“掌门在哪里，看看谁来了？”
    跟着院外一片喧腾，武当弟子们纷纷叫道：“柴姑娘回来了。”院内一时欢声如雷，声震屋瓦。
    李月萤正在指挥七子打点行装，闻言当即从屋里窜了出来，武当七子跟着涌出。白小七最为机灵，一个纵跃过去扑上去抱住她双腿道：“柴姐姐，你可想死我们了。”七子蜂拥而上，顿时把柴心月围在中间。
    苏若彤与她不熟，只是远远站在一边观看。武当弟子们个个笑逐颜开，一个互视不语，眼神里充满看戏的味道。
    人人都知道萧汉对柴心月也是觊觎有加，要不是石初阳从中横插一下，柴心月便是名正言顺的武当派三夫人。如今她重新回来，武当派又有好戏看了。
    这些弟子们与萧汉关系极为融洽，萧汉平常又没有架子，弟子们大多岁数比他大，说起话来无所顾忌。眼看萧汉与慕容秋雨仍未出来，便有人高叫道：“掌门与小姐在哪里？柴姑娘回来了。”
    众弟子哈哈大笑。李月萤站在七子身后，看着身材消瘦的柴心月，两眼突然红了，道：“你终于回来了。”柴心月面色复杂，紧紧咬着嘴唇默然不语，两眼含泪，微微摇头不已。
    萧汉与慕容秋雨并排从屋中走出，慕容秋雨满面微笑，显得很是高兴，分开众人上前道：“回来就好，大家俱是朋友，正好好生聚聚，再不能轻易放你走了。”武当弟子互视微笑，眼神里充满不可言说的味道。
    李月萤不满地看她一眼道：“妹妹说得什么话？她本来就是我天山派外门弟子，也是我的师妹，什么朋友不朋友，就是自己人。以前被石初阳拐跑......”
    眼见柴心月变了脸色，慕容秋雨急忙截断她话头笑道：“是妹妹我不会说话，姐姐说得对，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柴妹妹快快进屋说话。”跟着转头对苏若彤道：“快端一碗酸梅汤来。”苏若彤点头答应，转身向厨房走去。
    萧汉呆呆看着眼前一切，李月萤什么心思他不在意，倒是慕容秋雨刚才所做颇有演戏的味道，让他心内百味杂陈。李月萤一向大大咧咧，慕容秋雨却是心思细腻，二人搭配，正好互相弥补，这也是二人关系友好和睦的主要原因之一。
    柴心月更是心细如发，又兼有皇家公主独有的贵妇气质，与李月萤又有不同，以前虽说大家在一起和睦共处，萧汉印象中却是慕容秋雨对她尊敬有加，却一般不主动亲近，显是同性相斥的原理做怪。
    如今看到慕容秋雨这般失态，萧汉心中如针刺一般痛。慕容秋雨知道自己出身微贱，与李月萤、柴心月无可相比，心内存了自鄙之心，更害怕萧汉移情别恋。虽说她对此一向表现淡然，萧汉却知任何一个人都有自己丰富的思想感情，特别是她这种性格内向细腻的心一旦认定一件事一个人便轻易不会改变。
    自己与她自从少林寺结识伊始便很少分开，连武当弟子们私下里都称她为二夫人。如今柴心月重回武当派，如果与萧汉旧情复燃，再分去她原本应得的一份宠爱，虽说她不会表现出来，仍是一件相当残酷的事。
    武当弟子们笑着离开，七子跟着散去，萧汉跟在三人身后来至慕容秋雨房间。李月萤微笑道：“妹妹瘦了，倒比从前更漂亮了一些。”柴心月看她穿一身杏黄衫，头上插了珠钗，满面红光，轻声道：“还是姐姐比从前更漂亮。”跟着又转头对慕容秋雨道：“慕容姐姐也是如此。”
    慕容秋雨看萧汉一眼，微笑道：“这次回来没有蓝前辈征召，可就不许再走了。”萧汉尴尬咳嗽道：“妹子不要乱说话，腿长在柴姑娘身上，去留俱由她自己做主，我们哪能强求人家留下？”
    这话说得有些生硬，却是让慕容秋雨心内一喜，两眼闪动，看了萧汉一眼。李月萤哼道：“你说得这叫什么话？柴师妹是我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能再让她回去？”
    柴心月知道萧汉话中之意，自然是说她与石初阳之事，顿感羞惭不已，低头不语。李月萤上前搂住她肩膀道：“别理他，现在孟妹妹被黑衣人抓了，我们正要救她去，你来了正好，跟我们一起去。”
    柴心月哪里知道此事，抬头惊讶道：“怎么会这样？”李月萤复述了一遍，柴心月悚然道：“他们哪里来的？”跟着脸色黑下来，沉默半晌方道：“我也去。”
    慕容秋雨心细如发，见她面色变幻不定，心下怀疑，却不便多说。眼看苏若彤送上酸梅汤，慕容秋雨接了放到桌上，借口有事便带了苏若彤下去。李月萤还要与柴心月说话，便听得屋外白小七叫道：“师娘姐姐，我的衣服找不着了，你来帮我找找好不好？”
    李月萤看一眼柴心月，回头怒道：“你个笨蛋，是不是卷到被子里去了？”白小子在屋外叫道：“没有，你快来帮我找找好不好？还有我的鞋也不见了。”李月萤转头对柴心月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柴心月自然知道白小七是慕容秋雨指使来支开李月萤，心内怦怦直跳，轻声道：“姐姐自去便是。”李月萤看一眼萧汉，哼道：“你要好生说话，不要惹妹妹生气。”
    萧汉苦笑道：“我哪里敢惹你们生气，那不是找揍吗？”李月萤笑道：“知道就好。”看一眼低头坐着的柴心月，又扫萧汉一眼，大声朝外边道：“白小七，你个笨蛋，姐姐来了。”边说边走了出去。
    萧汉就站在门边，轻轻把门关上，转身看着柴心月道：“你瘦了。”柴心月浑身一震，把脸转向一边，默然不语。
    萧汉也觉尴尬，他自然知道柴心月与石初阳相处半年，该发生的事自然都会发生。石初阳表面儒雅，在萧汉看来就是一头禽兽，哪像自己一般外面看着粗野，内心却是彬彬有礼。虽然与李月萤、慕容秋雨朝夕相处，却从未越雷池一步，真真正正做到了“发乎情，止乎礼”，相比石初阳，自己真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萧汉看她不说话，不由叹息一声，轻声道：“他对你好吗？”柴心月身子又是一震，仍不说话。萧汉不由走近几步，站在她对面道：“如果他对你不好，以后就留下好不好？”
    柴心月仍不说话，只是目中慢慢渗出泪来，跟着大滴大滴的泪珠滚滚而下，看得萧汉目瞪口呆，手足无措，想要上前帮她却又不敢，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口中喃喃道：“你别哭好不好？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好不好？”
    柴心月身子颤动，极力压抑着不哭出声来。萧汉站在一边，脸色阴沉道：“我就知道他不是东西，我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气。”
    柴心月哭得更厉害，萧汉不敢上前，紧咬牙关道：“他一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只要我萧汉有一口气在，一定不会放过他。”
    柴心月仍不说话，足足哭了一刻钟才缓下来，抹一下眼泪道：“石初阳与唐文星勾结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