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王半仙

    ?王峻接过一看，是张盖饭菜单。
    李小苍张罗着让迪厅工作人员点了餐，半个钟之后，盖饭便从隔壁一家店送了过来。此时不过八点十三分，溜冰场内人气依旧很旺，众人不管，各自来水吧取饭开吃。
    王峻仍旧矮坐在水吧角落，捧着一碗鱼香肉丝盖饭，喜道：“帝皇果然是大集团，员工待遇超乎想象，竟然还有员工餐。我要为帝皇抛头颅洒热血！”
    仓管李大志嘴里嚼着菜，看到王峻缩在角落，热情打起了招呼，道：“王峻！听说你要让这里成为最火爆的场子？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人才！我看好你！”说着，擤了一把鼻涕，笑道，“老王早就说过，要是这里成为最火的场子，每个人加五百块工资！我也曾经努力过，把鞋子擦得那么干净，没用！这下看你的啦！”
    周俊洋端着饭拿了瓶饮料，偷偷踹了李大志一脚走了。
    李大志对着王峻攥起拳头，一副党员宣誓的崇敬脸，道：“鼓励！鼓励！鼓励！加油！加油！加油！”
    王峻看着李大志比二百五十元一张的大钞还假的笑容，想着那气味酸爽的溜冰鞋，尴尬挥了挥手，低声附和道：“加油！”
    李大志买了瓶红茶回了仓库。
    光头张哥和小刘一起走来，拿过饭，对李小苍说道：“拿三瓶啤酒。记账，从我工资里扣。”小刘自取一瓶，他把一瓶推倒王峻头边的柜台，沉吟半晌，还是决定要说，道：“小王，你知道我之前在哪儿吗？”
    王峻抬头见光头神情认真，知他有话要说，站了起来，轻轻摇头。
    “在横店！”光头张哥吐出一口气，似乎那是不堪回首的过往，“当年我二十出头，年轻气盛，自以为会几下三脚猫功夫就牛气哄哄了。跑到横店去碰运气，总觉得有一天哪个导演会哭着喊着求我演戏。”
    光头张哥咬开了瓶盖，喝了口酒，道：“这一呆就是三年，差点没把我饿死。最后我……搞了点钱回家了，种了几天地，把锄头一砸，出来闯荡了。转眼现在三十五了，连婆娘都没娶上。”
    说到婆娘，光头张哥语气有些激动，道：“你想想，在我们那边娶一个老婆十五万左右。如果我从二十岁开始踏踏实实干活，一个月，不说多，就一千五。一个月一千五，一年也有一万八，十五年能存二十七万。二十七万娶个老婆还能生个娃儿。”
    张哥走近拍了拍王峻的肩膀，道：“别嫌张哥啰嗦，除非你家里很有钱，不然赚钱糊口，娶老婆生小孩比什么都重要。”
    王峻咬开瓶盖，与张哥碰了瓶，一口气喝下大半，道：“张哥，您的意思，我懂！我真懂！别说是你们，就是我自己，我自己都不信我能有多大出息！但是我有不能说出口的理由，我非得试一试！”
    张哥一饮而尽，叹了口气，道：“也没错！都没错！不管你想做什么，钱总是要存一些的。”说着带着小刘走了，背影有些萧索，呢喃道，“老婆孩子热炕头……”
    李小苍看着离去的张哥，仔细打量了王峻一遍，道：“张哥为什么对你不一样？”
    王峻也不明白，也许是习武之人的惺惺相惜。也许是王峻太像年轻时候的张哥，这一番话，是张哥想对年少无知蹉跎光阴的自己说的。
    王峻一耸肩，道：“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帅吧！”
    “切！”李小苍不屑道，“迷之自信！今天听你唱歌也不觉得怎么样，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自信心爆棚。这个场子要成为附近最火爆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每天点一百挂炮仗。”
    王峻坐下三下五除二把饭吃完，问道：“你也不看好我？”
    李小苍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王峻急了，道：“嘿！苍老师，你们这一群人有没有点眼力劲？你以为我魅力无限靠的是颜值？对！这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还有另一项更重要的，那就是才华！”
    李小苍作呕状，道：“****！”
    王峻不悦道：“你怀孕了？怀孕了就吃点枣子花生桂圆，****这种补品不是你能消受的。”
    李小苍怒道：“智障！”
    “我智商比三个你都高！”王峻一调戏女孩，心情便大好，吃饭都更觉美味，“俗话说胸大无脑，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见李小苍瞪着自己，也毫不介意，“不信？不信，老子……老夫给你算一卦！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王峻伸出手，道：“手拿来，我看掌纹！”
    李小苍也是好奇，犹豫片刻，伸出了左手。
    王峻看了半晌，忽觉不对，道：“男左女右！”
    李小苍皱眉，伸出了右手。
    王峻凑脸近前，仔仔细细看了一圈，鼻子嗅了嗅，贱笑道：“好香！”
    “你占我便宜？”李小苍怒道。
    王峻放下碗筷，喝了一口酒，右手掐诀，微闭着眼偷瞄李小苍胸部，犹如半仙一般，口中含糊不清念念有词，“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有因为我变得更蓝……”
    李小苍冷笑一声，走开了，道：“大仙，你这是在唱歌？”
    王峻顿时睁开眼，不悦道：“请给大师一毛钱的尊重！”
    李小苍从口袋里掏出一毛钱，丢在王峻脚边。
    王峻打了一个响指，笑道：“苍老师，来点刺激的，我们来打一个赌怎么样？就赌我算得准不准！”
    李小苍道：“行！你要算准了，我给你两瓶奶。你要算得不准，以后见每次见我的时候，都得喊我‘奶奶’！”
    王峻腹诽道：“你本来就是……奶……奶……”嘴上却不说，点头称是，道：“成交！”
    李小苍坐了下来，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道：“大仙，请吧！”
    王峻伸了个懒腰，道：“因为苍老师掌纹复杂，乃是世间罕见的绝世珍品。所以我算不了你前世，算不了你后世，算不了你儿时，但算得了你的现在，未来。”
    李小苍斜了王峻一眼，道：“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叫奶奶！”
    王峻不以为意，轻抚一把并不存在的三尺白须，笑道：“苍老师莫急，且待老夫慢慢道来，必定抽丝剥茧，让你心悦诚服，一不小心，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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