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算老几

    ?王峻睡熟中。
    今日周六，已有六七十个人在溜冰场玩耍。场内音乐轰鸣，人声鼎沸，不能扰王峻清梦一丝。
    李小苍喊了几声未能喊醒王峻，蹲了过去，轻轻推推他，仍不见他转醒。扬起巴掌扇了他一耳光，她迅速回到台前，忙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装作没事人一般，呢喃道：“这巴掌是你昨天欠我的！”
    不多时，仓管李大志过来要了瓶红茶，见王峻在角落呼呼大睡，冲他竖起了大拇指，道：“我就说，第一眼就知道这家伙是个人才！第三天上班都敢明目张胆的睡大觉了！”转身欲走，忽又回头，压低声音提醒李小苍，笑道，“小苍，你可要小心。如果我躺在那个位置，一眯眼，什么红的白的粉的绿的，我都能看见。”
    李小苍忙捂了短裙，李大志笑着离开。
    转眼，王峻脸上遮上了一张广告单，遮住了这双眼，也遮住了天。
    八点半，众人来取餐。
    光头张哥看了看角落的王峻，叹息着摇摇头，心想是不是昨天那一番话说得太重。好好的一个身怀梦想的小伙子，现在颓废得只敢在上班时间睡大觉做大梦。
    “可惜了！可惜了！二十年后又是一个好保安！”张哥摇着头，端着饭走了。
    周俊洋站在柜台前边吃边吐槽回锅肉里没肉，尽是些洋葱，脸上神情却是愉悦，高兴地看着躺在角落的王峻，笑道：“你们谁都别叫醒他！人家一个新人，要多给人家一些关爱，想睡就让他睡嘛！老王九点之后就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周俊洋盯着李小苍道：“特别是你！”
    李小苍板着脸道：“我喊醒他干嘛？我跟他关系又不好！让老王早开了早好！”
    周俊洋冷笑一声，见王峻仍在熟睡，道：“你当我瞎，还是当我傻？你要真跟他关系不好，你能让他进里面睡觉？”扒了几口饭，恨恨道，“我上次在里面抽根烟，你差点没把我家祖坟刨了！”
    李小苍瞪了周俊洋一眼，不再理他。
    餐后，周俊洋上台唱起了歌，唱得都是他的一些拿手曲目，唱得也比平时认真百倍。时不时，他还秀一段蹩脚的机械舞，引得台下无知无品的少女哇哇大叫。
    角落里，保安张哥小跟班小刘说道：“张哥，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看周俊洋不顺眼呢？知道老王今天要来，你看看，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要天天这么唱，我也不至于在耳朵里塞棉花。”
    张哥看着舞台上秀着舞蹈的周俊洋，道：“习惯就好！你还别说，老王重视他也有一定的道理。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他还真是唱得最好的一个，估计以后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
    小刘不同意，道：“张哥，昨天听新来的唱得也还可以呀！不比他差吧！”
    张哥摇头道：“不一样！你看看周俊洋这骚包样儿！小王唱得一本正经，唱了，停了，台下没多大反应。这种场子还是要周俊洋这样的人！”顿了一顿，道：“你要实在看不惯他，就躲着他点，眼不见为净。这人奸猾，光占便宜不吃亏的。没办法，老王看重他，我不好帮你。”
    小刘狠狠道：“妈的！我要有新来的那小子的身手，一天打他八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李大志坐在仓库，透过窗子看周俊洋在台上歌舞，也跟着音乐晃起身子，羡慕道：“洋哥，就是帅！难怪会有女朋友！”忽然想起王峻，怒道：“小王这王八蛋!占着茅坑不拉屎就算了，还睡大觉！”一摸脸上的大痣，“我哪点不如他？老王瞎眼了吗？等老王来了，我要抗议！我也要当歌手！”
    九点差一刻。
    李小苍见王峻仍在睡熟，心里竟然有些焦虑。虽然王峻很贱也很坏也好色，但他足够坦诚，明明白白告诉你，他贱，他坏，他好色。于是乎，在李小苍心里，王峻竟然变得好像不那么贱，那么坏，那么好色。
    李小苍拿着一罐可乐擦拭，似乎一不小心，滑手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却依然没有吵醒王峻。
    李小苍弯腰捡可乐，听得有人说道：“小李，你这条裙子可真漂亮！”
    李小苍捂着短裙迅速直起身子，一看来人，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挤出一个笑容，道：“王总，您来啦！”
    微胖中年人老王点头笑着，正想说些什么，见水吧里有一人面顶着一张纸，正呼呼大睡，皱眉问道：“这个人是谁？怎么进去的？”
    李小苍干笑道：“自己人！这个就是您上次招来的新人。”
    “是他？”老王皱眉道，“他才来几天？一个月的试用期都没过，不能算是自己人。小李呀！你这里可是迪厅重地，现金和饮料都在这一块，闲杂人等就不要让进来了嘛！”说着一指王峻，很不耐烦道，“你怎么不喊醒他？”
    李小苍低声道：“王总，昨天晚上大扫除，我喊他帮忙。他第一次做这些事，实在是累到了，所以现在休息会儿。周俊洋也说了让他睡，等下他马上起来跟周俊洋轮班。”
    说完，李小苍便后悔了！
    王峻贱，难道自己比他更贱吗？
    替他说谎，还说得不像！
    王峻要走便走，要滚便滚，关我什么事呀？
    殊不知，昨日王峻给她算了一卦，桩桩件件把李小苍面临的困境说了出来。这些她从未与人说过的话，从王峻口中说出来，竟然与自己说与他听效果一样，都有一种倾述后的轻松感。
    下意识里，李小苍竟然有些信任王峻。
    老王挺着个大肚子，意味莫名地看着李小苍，笑道：“你跟他一起？我看你这朋友好像过不了试用期呀！”
    李小苍低头不说话。
    正当此时，周俊洋走了过来，掏出中华给他点上，笑道：“王总，您可算来了！正想找您呢！”压低了声音，凑到老王耳边，“明天给您带一个小妞过去看看，您给培养培养。”
    老王叼着烟，点着头，拍着周俊洋的肩膀道：“帝皇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明天晚上我刚好有空，你带上你的朋友一起，我们一起吃顿好的！”
    “什么？”王峻突然从梦中惊醒，抓起脸上的纸扫了一眼丢了，睡眼朦胧中吞咽着口水，叫道，“吃什么好的？谁要请客？一定要带上本宝宝！”
    老王愣住了！
    能睡能吃，老子是招了一头猪来吗？
    十个钟头未到，王峻中途醒来，只觉眼皮沉重，头晕脑胀，也没看清周围有谁，把手撑在腿上托着下巴继续眯着休息，有气无力道：“苍老师，给我一瓶水。从我工资里扣！”
    周俊洋一听，喜上眉梢。
    果然，老王黑着脸，冷哼一声，道：“工资？你哪里来的工资，趁早滚蛋！”
    王峻打了个哈欠，眯着眼一看，也不知看没看清，脱口道：“你算老几？”说着起身就要去拉李小苍的手，“苍老师，你说这胖子算老几？”
    李小苍脸色难看，道：“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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