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不坏

    ?李小苍看了王峻一眼，不屑笑道：“一个美女，你觉得会跟你合租？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只限女性，讲卫生爱干净的女性。还能把你这一头狼放进去？”
    “讲卫生，爱干净？矫情！”王峻捏了一个手诀，眯着眼睛道，“老夫掐指算一算，我有几成成功率。”
    眯着眼，算了片刻，王峻睁眼叹道：“算了！我还是直接打电话问吧！”说着拿出手机拨打了广告单上的电话，自言自语，“李小姐，为什么是小姐，不是女士？13755……”
    李小苍手机响了，接起来，脸上浮现一种算计了王峻的得意笑容，道：“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王峻看着李小苍，不意外，也不恼，笑道：“您好！李……小姐！我在男厕所门上贴的广告单上看到您的合租广告，我有意向与你合租。二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有一个房间空着，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看下房子呢？”
    李小苍瞪了王峻一眼，道：“抱歉！这广告单，我贴在女厕所。您该不会进错了吧？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只限女性，而且还要是爱卫生的女性。”
    王峻撒起了娇，娘里娘气地说道：“哎呀！人家也是个讲卫生，爱干净的斯文人。我住的旅馆床板太硬了，就当帮帮忙，让我去你家睡会儿子嘛！”说着变了一个男低音吼道，“主要是太他么的贵了！”
    “不行！”李小苍以不容商量的语气道，“太危险了！”
    王峻道：“就我这一身功夫，当你保镖绰绰有余，不可能危险的。”
    李小苍哼道：“最危险的，是你！”
    王峻左右张望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喜欢的一定是女人？”
    李小苍忙问：“你喜欢男人？”
    “女人！”王峻道。
    李小苍挂了电话，冷冰冰道：“别闹了！这事没可能的！”
    王峻笑道：“就当帮帮忙嘛！面对面，我都花了五毛钱的话费跟你谈这事，难道还不能显出诚意吗？”
    李小苍斜着眼盯着王峻，道：“你还好意思说帮忙！我都后悔帮你了，我跟老王撒谎说你跟我一起大扫除，差不多就行了。你非要说什么拖地。你昨天不是半仙样给我算命，算得头头是道吗？扫把和簸箕的摆放都观察得一清二楚，怎么就没看到这里只有一把小小的拖把。你能拿这么小一个拖把拖溜冰场？”
    王峻顿时笑意盈然，点了一支烟，斜靠在冰箱上，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试一试老王。直接开口说要预支工资不太合适吧？我先试一试他能容忍我到何种程度。一试便知我上班无理由睡觉他都能够容忍，那我在他眼里还是有些价值的。那我才好开口预支工资嘛！”
    李小苍闻言侧目，道：“你这人太奸诈了，更不可能让你跟我住一起了。”
    “套路，都是套路！”王峻笑道，说着，左手轻轻掰开冰箱门，偷摸着拿出了一瓶果奶。
    “六块！”李小苍道。
    王峻又当李小苍的面偷偷塞了回去，道：“我这个人喜欢坦诚，信任，和尊重。我很明白的告诉你，苍老师，我要对你做任何坏事，都会提前告诉你。你要愿意，就配合下，不愿意，就制止我。”
    李小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王峻微微低头，盯着李小苍的胸口，往上面吐了一口眼圈，“如果我要看你的胸，我就会告诉你，我要看你的胸了，你准备好了吗？”
    李小苍忙捂住了胸口，瞪眼道：“流氓！”
    王峻笑道：“那至少我是个坦诚的流氓。”抽了几口烟，又道，“其实我没你想象的好色。跟你说个故事，半年前的一个晚上，两三点的样子。我在左街那边看到电线杆下有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她看见我，一直冲我笑，还飞扑向我，我二话不说……”
    李小苍怒道：“畜生！”
    王峻手抚额头做擦汗状，叹了口气，道：“我二话不说跑了！”
    李小苍道：“我不信！”
    王峻笑道：“一个疯婆子，头发蓬松乱得像一堆草，身上跟着一堆苍蝇。幸好我及时跑路，才得以保存我这冰清玉洁的身体。”
    李小苍冷笑道：“一个疯婆子而已，能说明什么？”
    王峻道：“至少能说明，如果我看不上一个女人，哪怕她脱光了冲向我，我也会直接躲开。”顿了一顿，加重语气说道，“她是这样，你也如此！”
    李小苍听明白这意思，王峻是嘴硬强说看不上他，不服气道：“你昨天还说要一个月之内追上我！”
    王峻皱眉思考了下，道：“我想你记错了！我没有说要追你！”
    “你有说过！”李小苍斩钉截铁道。
    王峻无奈笑了笑，道：“大姐，我想这是你理解错了！我再跟你说一遍，一字一句的说，你用你的脑袋思考一下，而不是用胸。我说的是，一个月之内，你要尽快喜欢上我！”说着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奶，给了十二块钱，“我让你追我，不是我追你！”
    “神经病！”李小苍道。
    王峻没有再说话，掐了烟，喝着奶，看着溜冰场里气氛淡下来。围在舞台四周的人也渐渐散了，继续溜冰，周俊洋仍在台上你是我爷爷，你是我奶奶，你是我爸爸，你是我妈妈的调节气氛。
    王峻把一瓶奶饮尽，感概道：“溜冰场舞台和春晚舞台差着多少血泪？”
    李小苍难得见王峻一本正经，好奇道：“你真准备当一个歌手？你刚才唱的这首歌，真的是你写的？”
    王峻把第二瓶奶开了递给李小苍，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李小苍喝着王峻买的奶，仍不忘泼冷水，道：“尽管你实力超乎我的想象。不过我还是不看好你能够一个月之内，能把这里变成附近最火的场子。因为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酒吧！那里新来了一个酒吧主唱，很厉害，也会写歌，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你跟他，没有可比性！”
    王峻仍是笑笑，其实，他自己也没多少信心。可是不管他有没有信心，他都要做下去，因为他没有退路。
    李小苍继续泼冷水，道：“你说的让我一个月之内喜欢上你，更不可能了！世界上哪有你这么追女孩子的？所以呀！你这个月的两个目标都要落空了！想想都好开心呢！”
    王峻转头盯着李小苍的眼睛，深远而温柔，吓得她连退数步，轻轻哼起了一首歌，道：“梦想是注定孤独的旅行，路上少不了嘲笑和质疑，但那又怎样？哪怕遍体鳞伤，也要活的漂亮！”
    李小苍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遏制的涌现了崇拜的神色。
    这首词她曾经在王峻口中听过，当时不过以为是王峻嘴硬强说的粉饰。这一段词容易触动人心，她时候在网上查过，有类似的，没有完全一样的。此时听得王峻口中轻轻哼起这段旋律，美妙动听，心里的震撼不可言喻。
    李小苍忽然问道：“你也是音乐学院毕业的？”
    王峻笑道：“那算什么，我是正宗的蓝翔挖掘机尖子生。”说着，很突兀的从口袋里掏出钱，数了八百拍在桌子上，认真道：“四百块一个月，这是两个月的。”
    李小苍忙道：“我没同意你跟我合租。”
    王峻笑道：“我知道。如果你实在不同意，就当我借你的吧！”看着李小苍想要拒绝，他忙打了个手势制止，道：“人生在世，谁没有一点难处？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不会问你为什么急用钱，也不管你什么时候还。虽然你总是凶巴巴的，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王峻说得很****很真诚。
    “招人合租。第一，她肯定是个陌生人，不知根不知底的。这个城市流动人口那么多，谁能保证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万一她住进来，顺了你的东西走人，你怎么办？四百块钱能弥补得了？”
    “你这招租信息就不该这么写。什么不需押金，只求尽快租出去，表现得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稍微有点心眼的人，都知道你很着急，很容易杀价的。不要押金，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预支工资还压了一张身份证呢！”
    “第二，哪怕招来一个良民。你们怎么相处？两个陌生人，是你迁就她，还是她迁就你？洗澡，谁先？做饭，谁先？她带她男朋友一起住，他男朋友穿条裤衩满屋子走，你让还是不让？”
    李小苍道：“我让她走！”
    王峻笑道：“好吧！你让她走！你有什么资格让人家走？八百一个月的房租，一人一半，凭什么你是老大？凭什么都听你的？”
    “我……我……”李小苍语塞。
    王峻叹道：“你多大了？”
    李小苍道：“我二十了！”
    王峻闻言一惊，没想到这妮子这么小，总以为二十三左右，看来胸部发育顺带着脸蛋一起占了光，早熟型少女。
    王峻态度柔和了许多，像一个长辈般和蔼道：“小妹妹，这个社会比你想象的还要龌龊。你看着也挺成熟的，怎么这一张招租启事写得这么任性。”
    李小苍把钱塞到王峻手上，表情严肃，道：“这钱，我不能要！”
    王峻塞了回去，违心道：“我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其实也不太缺钱。”说着，他扶着李小苍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李小苍，我难得起一次善心。你是我第一个女性朋友。答应我，别为钱犯傻！”
    李小苍愣住了，忽然很想流泪。
    一个花儿样的年纪，本该吃吃喝喝，逛逛街看看电影，谈谈恋爱卖卖萌。可她呢？明知自己深陷狼窝，却每天给自己打气，骗自己不要会堕落，能够出淤泥而不染。每天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假装一副成熟老练，早已看穿一切罪恶的样子，以为这样就可以吓退周俊洋之流。
    可是，她为什么不离开呢？
    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工资稍高？难道就没有因为怕有朝一日撑不住了，方便自己从了老王，走上一条发家致富的捷径？
    李小苍看着王峻的眼神，知道他才是那个真正看穿一切的人。
    这种人很可怕，如果跟周俊洋一样想着拉他入火坑的话。但如果是朋友，为自己打架，担心自己是否堕落，那就会很有安全感。
    感受着双肩上王峻手掌传来的力度，很厚实，很有力，很温暖，她笑问道：“王峻，告诉我，你是一个好人！”
    “我不坏！”王峻眼神坚定，语气坚定，就如说自己是一个贱人般自信。
    李小苍长长舒了口气，道：“出租房内，我是老大，什么都要听我的。”
    王峻无奈道：“我只能保证不穿着裤衩满屋子晃荡。”
    李小苍递给王峻一把钥匙，低头小声说道：“其实我没你说得那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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