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悲哀的工具

    ?而丽塔则又害怕起来，他本能摆脱了莱特的怀抱，后退了几步，死死的抱住怀中的小慕焱，惊恐万分的看着莱特。
    莱特眼中闪过一丝心伤，怜悯看了一眼这个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母亲。
    莱特笑了，笑的那么的是无忌惮，但是更多的是那笑声中的无奈与愤怒：“100万，真多啊！我身为利亚的治安长官，当艾米日历不停歇的走过二十年才能得到这么多钱吧！”
    “是啊！年轻人，你是一个出色的武者，我看的出来，你马上就要突破‘极壁’，成为一个大地武者了。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啊！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卑贱的女奴丢掉了自己的性命，你要是喜欢女人，我可以……”奥斯汀侃侃说道，显然这种说辞已经从他口中道出过无数次了。
    “住嘴！！！”莱特突然打断了他。
    奥斯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是他，一个上位者，从来没有碰到过得。于是乎，他愤怒了，他彻底撕毁了他贵族的伪装，露出了他势利小人的嘴脸，他做了一个手势。
    “连听你说话……我都觉得是一种侮辱！”莱特深深的吸了口气，望向唐纳德：“对不起，我曾经的朋友，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友谊，到此……为止！”
    唐纳德张口欲辩解什么，可是却被鲜血模糊了视线……
    莱特的血！
    亨勒！
    当奥斯汀招手的时候，他瞬间从小院的门口出现在了莱特的面前，只是一招，就让原本就受伤的莱特伤上加伤，流血不止。
    “哼，一个小小的治安长官！竟然敢顶撞我！呸！”奥斯汀不再和蔼的微笑，眼神变得凶狠起来，那朝地上吐口水的模样，和奴隶区的市井无赖没有任何两样。
    “把孩子抱过来，真烦！”奥斯汀朝丽塔一指，对亨勒说道，他完全撕掉了强装出来的贵族外衣，露出了他凶残的本性。
    ……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破旧的小院已经空荡荡的，留下的只有一个女人一个悲惨的母亲声嘶力竭的歇斯底里……
    “卑贱的女人，连声音都那么难听！”走出小院的凯伊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除了鄙视就是不屑，快步追上前面的奥斯汀，恭敬的道：“父亲！您这次来的利亚准备待多久？我等一下就去吩咐下人们，为您准备最好的宴席！”
    “好啊！我的女儿。”奥斯汀笑道：“顺便可以将亚当大公爵一并请过来，听说卢安士的新国王上台了，那可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小子，这一下，希尼的边境恐怕又要不平静了！”
    听到奥斯汀的话，一直跟着身后，毕恭毕敬的唐纳德不由得抬起了头。
    “怎么？我的女婿，想起了你哥哥的仇恨了吗？”奥斯汀斜望了唐纳德一眼：“那可不行，你可不能上战场，你的陪着我的宝贝女儿，还有……”
    他的视线落在凯伊怀中的孩子，接着说道：“你们的儿子！”
    唐纳德目光闪动着。
    而凯伊则有些恶心的看了小慕焱一眼，如果不是她的父亲让她抱着这个贱种，她早就想把他给摔死了。
    “奥斯汀大人！”亨勒走到了奥斯汀的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刚刚收到了会长大人的魔法传讯，新的一批雾气铠甲已经运到了利亚了，他完全相信您能和亚当大公爵达成协议……”
    “那是当然啊！”听到亨勒提到‘会长’，奥斯汀的笑容变得有些奇怪：”那可是一个贪婪无比的家伙，我们卖给他的装备价格已经够高了，可是他转手卖个他的国家，却赚的比我们罗顿商会还要多，如果不是希尼有钱，再加他的哥哥亚瑟国王又是一个修炼的狂热者，不怎么管理政事，恐怕……”
    奥斯汀说道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一般，转头看了一眼小慕焱一眼，然后目光和凯伊相接……
    凯伊轻轻的点了点头。
    奥斯汀则又露出了他招牌似的微笑，那张圆圆的胖脸之下，到底是掩饰多么大的罪恶啊！
    “好久没有吃过利亚的招牌菜了……”奥斯汀左手拉起唐纳德，右手牵着自己的女儿凯伊，笑呵呵的朝着庄园中装饰的最华丽的一栋房子走去。
    多么和谐的一家子啊！
    可是……
    那和谐的背后，又到底掩藏了多少痛彻心扉悲剧，这些……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吧！
    而那破败的小院中，那失去孩子的女人那凄凄的哭号。
    是啊！只能悲伤，只能哭号，或许如果不是奥斯汀稍微顾及了一下唐纳德的感受，她现在或许连哭号的机会都没有了吧！这是多么可悲的仁慈啊！
    ……
    丽塔嘤嘤的哭泣着，嗓子已经哑了，泪水也已经干了。
    但是，她无法停止哭泣，那不是泪，而是血！
    原来，身份低微的贱民是没有任何选择的，原来，让她快乐让她无比满足，让她感受世间尚有一丝真情的小小的幸福，也是那么的短暂，那么的转瞬即逝。
    最终，这些，都会输给那凶恶的人心，那对金钱，权势，最最盲目的欲望。
    完败！！！
    连几欲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她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利用了就可以顺便抛弃，随便杀死的工具罢了。
    滴答！
    一点血迹在她眼前的地面扩散开来。
    她麻木的抬起头，一张鲜血斑斑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谢……谢……！”丽塔已经说不出后面的话语，已经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羸弱的身体已经在极度的悲伤与过度的恐惧中，严重受损。
    “别说话！”莱特抹去脸上的血迹，蹲下身，将丽塔抱了起来。
    丽塔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无力的靠在了莱特胸膛之上。
    一丝温暖从他心底涌出，在那巨大的悲伤阴霾之下，就如一盏明灯接引着她——这个被伤的体无完肤的女人走向另外一片光明。
    然后，就没有然后，浓重的疲倦感袭来，她渐渐的失去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
    时间如流水，转瞬之间，一个月便如逝水般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走开！”华丽的大厅中，一个满脸胡渣的颓废男人慵懒的横躺在一把沉香大椅上，醉醺醺的挥舞着手臂。
    哐当！
    一个酒壶从茶座掉在了雕花地板上，粘稠的酒浆从壶嘴中流了出来，浓郁酒香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
    “废物！”凯伊鄙视的看了唐纳德一眼，转身朝厅外走去，一边走还不忘咒骂着：“除了看见你那贱货的儿子之外，你眼睛什么时候是清醒的！枉我如此费心，想让你为我们罗顿商会出点力，和亚当大公爵谈成这笔生意，没想到你这么不争气！”
    这时，一个肥胖的老妇撞了进来！
    “慢点！玛卡！”凯伊皱着眉头，朱红的嘴唇撇起：“你难道不清楚你自己的体重吗？”
    “对……对不起！二小姐！”玛卡喘着粗气：“慕焱少爷……”
    “那小贱种又怎么了？”一听到‘慕焱’两个字，凯伊的脸色一下便沉了下来，语气变得冷冽而没有丝毫感情。
    玛卡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主人的表情，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吞了口唾沫，可她还是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现在是小慕焱的保姆：“少爷什么也吃不下，他还不到半岁，应该需要母乳……”
    “闭嘴！”还没等玛卡说完，就已经被凯伊高声的呵斥声打断，她指着玛卡的鼻子，怒气冲冲的道：“你不知道自己想办法吗？我可警告你，玛卡，你虽然是我的奶妈，但是最好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小贱种！不然，可别怪我不念我们之间情分！”
    “是是是！”玛卡何曾敢说二话，连忙不迭的点头。
    “让我去吧！”正当玛卡想着如何解决这个伤脑筋的问题时，一个干瘦的面色发黄的老头走了进来，稀疏的几根头发在风中飘扬，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喜感。
    “你知道该怎么办？拉查管家……”玛卡吃惊的看着这个一直奇怪的不能再奇怪的怪老头。
    “恩。”拉查也不抬头看同样有些吃惊的凯伊，只是朝凯伊微微欠了欠身，然后看了玛卡一眼，示意她跟上，又转身朝门外走去。
    “这个奇怪的老头儿……”凯伊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紧皱的眉头才渐渐的舒展开来：“也不知道父亲哪根筋不对，非要我带着这个老家伙，一辈子都是这样孤僻，都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东西。只是不过……”
    凯伊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嘴角诡异的向上翘了翘：“做事到底挺干净利落……”
    ……
    “咦！快看快看！他笑了，他笑了！拉查管家，你真有办法！”玛卡指着奶声奶气咯咯发声的小慕焱，高兴的跳了起来。
    可是……
    咚的一声，当她落地时，整个房间都似乎抖上了一抖。
    哇！！！
    摇篮中的小慕焱又哇哇的大哭起来。
    “请注意一点你的体重，玛卡！”拉查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一脸尴尬的玛卡声音低沉的说道。同时，又将之前玛卡细细熬出来的米汤，混合上亚历山大庄园特质的羊奶，用汤匙醮上一点涂在小慕焱红嫩嫩的嘴唇上。
    似乎闻到了这种特殊的奶香味，小慕焱睁大了乌黑的小眼睛，哭声也随即戛然而止，不停的凌空挥舞着小小的手臂，煞是可爱。
    而拉查，这个从来都不苟言笑的奇怪老头，看着嗷嗷待哺的小慕焱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丝浅浅的微笑。
    “第一次看到这个怪老头笑，今天他还真是奇怪！”玛卡心中喃喃的嘀咕。
    小慕焱嗷嗷的叫着，很是开哎，拉查轻轻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在房间来回的踱步，每走完一圈，还不忘往小慕焱的嘴边喂上一点混着羊奶的米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