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政治交易

    ?炼体。这是战士的必修课。而炼体最好的地方，不是那些有钱人家精心修建的锻炼场，是野外，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野外。
    这样才能达到身体最好的协调和平衡。这是刺客之王阿尔斯托芬的炼体方法“极限平衡”中说的很清楚的东西，在慕焱还在罗曼塔时，阿尔斯托芬曾经教导过慕焱这种方法。
    于是，慕焱和杰休斯准备去一个地方——克拉玛尔丛林！
    他们还真不怕死。
    可慕焱就是对那地方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每次一想到和那条赤毒蟒的战斗，慕焱就不由热血沸腾！
    准确的说，应该是——
    罗喉的血脉控制不住的沸腾！
    看起来，罗喉族很喜欢战斗，也许，那就是一个为战斗而生的种族……
    菲利斯大街。一间档次很高的铁匠铺中。
    “这件不错。”杰休斯敲了敲挂在墙上的一件胸甲。
    慕焱看了一眼，摇摇头。
    太沉重，穿在身上很影响敏捷，慕焱在泯灭之森长大，虽然他很孤僻，但毕竟眼睛见的耳朵听的都是些很厉害的人物，所以他对装备的感觉很敏锐。
    不止装备，其实，在那些家伙有意无意的影响下，慕焱对于战斗的方式技巧其实也有很高的领悟力。
    只是他自己不明白罢了。
    另外，就是那些留在他记忆中的修炼功法了，那是毅几乎搜遍整个泯灭之森的成果……
    每一种，放在泯灭之森外，都是不世出的宝贝！
    看了半天，慕焱终于拿起了一套黑色的链甲，这是一种很冷门的铠甲，没有重甲灵活，也没有轻甲灵活，更没有皮甲的敏捷性和舒适度……
    可他曾经听泯灭之森中的怒雷战圣纳卡尔逊说过：“如果没有绝对的力量可以驾驭重甲，又没有足够的速度穿起轻甲，初学者最好的防具，就是链甲了，只不过大陆上的笨蛋铁匠从来不知道它的重要性。”
    穿上了链甲，换下了杂工的布衣。
    慕焱变了一个人。
    艾薇儿看呆了。
    由于是稀少的链甲，慕焱选中的这套甚至是这家霍坦丁很有名的铁匠铺中的珍藏，还好艾薇儿平时省下的钱很多，本来杰休斯还想给慕焱买武器的，可慕焱不要，这是炼体，有武器反而累赘，他只需要防御就够了。
    因为慕焱根本没有什么战斗技巧可言，纯粹靠力量像野兽一样肉搏。
    然后，他们去了克拉玛尔丛林。
    第一天，他们只在边缘地带活动，没有遇上什么危险，最危险的赤毒蟒已经被解决了。
    可杰休斯完全脱力了，他无法跟上慕焱炼体的节奏和强度。
    不，不是无法跟上，是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
    看到慕焱的炼体，一直陷在那一次的回忆中的艾薇儿也惊呆了。
    她不知道战士原来需要承受这样巨大强度的身体锻炼！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中，艾薇儿只能当观众，不过她也愿意，看到那个一身黑色链甲的男子一次又一次的完成在她看来不可思议的炼体过程，脸红心跳也就成了习惯。
    那感觉很像，看到自己心爱的恋人成功之后的骄傲和喜悦……
    哪怕，慕焱根本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艾薇儿也不介意，她知道慕焱话少得可怕，就连和杰休斯他也没说过几句话，艾薇儿只是一次次的把装水的皮袋送到慕焱面前，然后那个男人呆呆的接过，像魔兽饮水一样猛灌。
    这样的进步真的很快，原本亚罗的存在拖累了慕焱的修炼，如果单纯的按照灵明修罗天的方法修炼，起码有五分之一的罗喉力要渡给亚罗，而且稍有不对就要受伤。一只低等的火虎可没有罗喉族那样的天赋，对能量的渴望像一个永远也灌不满的水缸。
    而配合“极限平衡”的炼体方法就不一样了。
    每次慕焱的肉体达到疲劳的极限时，丹田内那个灵明修罗天诞生的漩涡就自动激烈的旋转，胸口烦闷无比，暴躁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内心。浑身经脉像一根根绷紧的线，拉扯着，肌肉纤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掉，剧烈的疼痛开始蔓延。
    然后，他就必须运行灵明修罗天！
    只有这样，那种痛苦才可以减轻！
    因为即便是罗喉族的血脉，也是肉做的，也有神经，慕焱也不想忍受那种可怕的痛楚。
    就这样，极限，旋转，剧痛，修炼，吞噬。慕焱机械地重复着这样的过程，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着……
    很快，两个月过去了。
    杰休斯最初的几天还一起来，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克拉玛尔丛林的边缘地带，只有艾薇儿陪着慕焱，每个清晨时分，还有每个黄昏日暮。
    这天。
    慕焱睁开眼睛，从地上站起，走到艾薇儿身边，开口道：“你回去吧，我要进去了。”
    这是几天以来慕焱对艾薇儿说的第一句话，实际上，这两个月以来，慕焱总共对艾薇儿说的话，加起来一只手就可以数完了。
    很多时候，艾薇儿都是默默的看着他，默默的甜蜜，也默默的矛盾。
    已是冬天，克拉玛尔丛林的树叶开始凋落，艾薇儿望着慕焱，不知道说什么。
    慕焱看着她，眼前却突然浮现出另一张脸，那张脸真的很好看，也真的很恼人，每一次自己只要不修炼，那张脸就出现在眼前，就出现在脑海中，怎么也赶不走，而且，还让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慕焱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摆脱这种让他难受的感觉，不过好像越是想摆脱，那天那个呵斥自己的女子模样，就越发在脑海里停留的久。
    是乔乔。
    慕焱忘不掉的人，原来是她。
    艾薇儿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直至那带着一只火虎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
    ……
    “我的女儿，希尼公国完美无瑕的宝贝啊，你就不能给你悲伤的老父亲一点面子吗？”
    金色的雕花门前，一个老者叹息着，金色的头发有些斑白，不过脸上倒是皱纹很少。
    划拉一下，门拉开了，乔乔满面怒容的看着他，“我到底是什么，你的工具吗，为什么你们这些男人总是这么自私，欲望比女儿的幸福还要重要吗！”
    “唉！”老者叹了口气，“乔乔啊，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怎么忍心看到你不幸福，可是没办法，我是国王，我要对希尼的人民负责……”
    “少说这些屁话！”乔乔居然用上了一个极其不雅的字眼，而且是对着她的父亲——希尼公国国王卡里特用的。
    “呵呵。”面对女儿的不敬，卡里特也没生气，反而赔笑道：“斯威夫特也是个很出色的年轻人，身为罗兰帝国的二皇子，他继承罗兰帝位的机会也很大……”
    “然后呢？”乔乔打断了他，“我就每天待在无聊的皇宫里守着寂寞，就像我的母亲一样，就像你的那些妃子们一样？”
    卡里特不说话了，只是叹气。
    “我们说好的，父亲。”看到卡里特这般模样，乔乔心软了，“十天之后，希尼按照传统举行出征仪式，如果谁能赢得那场仪式，然后带领希尼的军队战胜卢士安公国，夺回我们失去的领土，我就嫁给谁。”
    “可斯威夫特他……”卡里特眼中闪烁着。
    “父亲，永远躲在别人的翅膀下，怎么可以看见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乔乔道，“我知道我们希尼的地位，我也知道如果不是处在北方贸易的中心，我们已经像很多国家一样失去了主权，可父亲，我们缺的东西，如果不自己拥有，我们永远都会活在随时会被吞并的恐慌之中。希尼几千万男子汉，我就不相信，没有一个英雄，没有一个可以让我乔乔托付终生的男人！”
    卡里特肩膀轻轻一颤，他想起了三十年前，那个统帅希尼军队战胜卢士安的大战师德伦特，那个时候，乔乔都还没有出生。
    后来，德伦特战死了，因为卢士安公国暗中和玄月帝国联合起来，在玄月的武力支持下，希尼公国的边境数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又再度落在了卢士安人手中。
    如今的希尼领土，只剩下了三十年前的一半。
    也正因为领土的不断缺失，希尼的军力才一直没有发展，希尼的武力才会不进反退，希尼才只有靠着金币和美女在北方诸强中周旋残喘。
    ……
    “英雄……”卡里特站在华贵的落地窗前，望着庭院中的夜色，心中波澜起伏，“三十年了，那火龙花的色彩，依然历历在目，德伦特啊，如果你还活着，也许现在已经是战圣了吧，不知道如今的希尼，还有没有你的那种勇气，还有没有一个人，可以用那不屈的意志，唤醒我们失去的尊严……”
    “陛下。”一个高贵的中年美妇款款走到卡里特身旁。
    “卡丹雅，菲利普在罗兰还好吗？”卡里特缓缓问道。
    “承蒙陛下挂心了。”卡丹雅笑道，“菲利普他前几天还给我传来了魔法讯息，最近他马上要进行一场新的试炼，正在积极准备，另外，他的实力也进阶了。”
    “好样的！”卡里特露出了笑容，“不愧是我卡里特的儿子，希尼未来最强的男人就要诞生了，卡丹雅啊，你为我养了个好儿子，也将为希尼带来一个英雄！”
    “陛下过奖了。”听到卡里特如此赞美自己的儿子，卡丹雅欣喜万分。
    “可惜……”卡里特又叹道。
    卡丹雅知道他在烦心什么，小心的问：“乔乔她……还是不肯接受吗？”
    “她还和我谈条件！”卡里特有些生气的道。
    “陛下，我知道您是很爱她的。”卡丹雅温柔的道：“乔乔其实也很可怜的，从小母亲就不在了，虽然我也努力想像母亲一样给她温暖，但身为女人我知道，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切都隔了一层。如果能和罗兰联姻，固然好，如果乔乔不愿意，那您就宽容一点吧，其实在我看来，她的方法也挺好的，说不定当野心勃勃的卢士安人这次被击退，希尼的火龙花，又能绽放出那美丽的红色呢！”
    “希望吧。”卡里特轻声道。
    ……
    “小姐。”
    丽芙对一直坐在床边出神的艾薇儿道。
    “干嘛？”艾薇儿反应了过来。
    “老爷说，叫您开始准备了。”丽芙道。
    “准备什么？”月光洒在窗棂，很美。
    “去罗兰呀，科莫罗皇家魔武学院。”丽芙脸上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您不是一直都想去那里嘛，那里啊，有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会成为我们希尼公国的英雄。”
    “谁？”艾薇儿愣了一下。
    “菲利普殿下啊？”丽芙故作吃惊，“难道您忘了他吗，您不是从小就崇拜着乔乔公主的哥哥嘛，还是说，另一个傻傻的家伙将您的心占据了？”丽芙用手比划着头发的长度。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那里开学还早，要等冬天过了。”艾薇儿其实从克拉玛尔丛林回来之后，心里就一直很烦很乱，她也没听懂丽芙话里的意思。
    “出去吧，我要睡了。”艾薇儿一头栽在床上，蒙起了绣着可爱图纹的被子。
    丽芙退出了艾薇儿的房间，在走廊上站着。
    “唉……”丽芙看着红木栏杆下华贵的客厅，自言自语的叹道，“也不知道小姐中了什么邪，居然会喜欢那样一个傻子，还以为，她会和菲利普殿下成为让人幸福的一对呢，现在看来，小姐对一直很想去的魔武学院也失了兴趣，中毒不浅咯，我记得以前，小姐每一次看到菲利普殿下，都是很高兴的。我想菲利普殿下也会喜欢小姐的，虽然他有一个希尼最美的妹妹，但小姐也不差啊，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贵族做梦都想要迎娶小姐呢……”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也许菲利普也只是把艾薇儿当成和乔乔一样的妹妹呢，八字还没一撇，就以为真的成了似的，这些侍女们啊，一天无聊就喜欢乱猜乱想。丽芙边走边嘀咕，“不过说真的，那傻乎乎的小子真的就像个会施邪法的巫师，头发像可怕的黑夜一样，那双眼睛仿佛可以抽走人的灵魂，我都有点害怕他呢，唉，老爷花了那么多钱才疏通了关系，让小姐可以去艾菲米尔最富盛名的学院，我还在想，等冬天过了，也能去那里见识一下，老爷可是一直很支持小姐和菲利普殿下在一起的，连杰休斯少爷都没有机会呢……”说到杰休斯，丽芙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好久没有看到他了，他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