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伯格重现

    ?很快，十几天过去了。
    因为斯威夫特的无故死亡，彼得大帝下令封锁了科莫罗，拒绝一切使节进入，也拒绝所有的外交请求。
    哥梅斯被勒令追查凶手，不过他找不到任何头绪。
    虽然没有尸体，但按照罗兰皇室的规矩，斯威夫特的入葬仪式还是很盛大，因为查不出凶手，哥梅斯也被降职，发配到了黄昏要塞去当一个军团团长。
    罗兰西边境的战事依旧在继续，兽人占领了几座边境城市，将防区扩大，死守不出，罗兰军队一筹莫展，不断在兽人的偷袭和小规模骚扰中减员。
    罗兰人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愚钝的兽人会变得如此聪明，于是战况陷入了胶着，成了一场持久战。
    与此同时，希尼，霍坦丁。
    啪！
    一个琉璃精制而成的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和地面接触的声音听上去既无奈又愤怒。
    卡里特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装饰格调奢华的书房，此刻也显得异常悲痛。他面色惨白，双眼红肿，看样子是好久没有睡过觉了。
    桌上，是一封金色信函，刺目的“圣”字像是一把刀，将他的心剜得生疼。
    祸不单行，福不双降。
    不仅圣城给他送来了圣谕，宣告慕焱和乔乔被当作异徒处死，没有理由，也不解释。同时，特莱伦也从罗兰给他带来了最坏的消息——
    罗兰帝国由于二皇子斯威夫特突然死亡，已经拒绝了一切外交请求。
    这样的话，罗纳德的计划就宣告流产了。那么，西面边境的玄月军队怎么办？
    “父亲。”一个身高只有一百六十公分但身形异常挺拔的男子走了进来。
    “罗纳德，我该怎么办，希尼该怎么办……”卡里特六神无主，眼神苍白无力，乔乔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罗纳德冷冷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金色圣谕，冷笑一声，“圣城，高高在上，多了不起啊，我们一个小国，想让你生就生，想让你亡就亡，如果是罗兰，卡诺，玄月，我想他们也不会这么随意。”
    “不，罗纳德。”卡里特捂着眼睛，摆摆手，“异徒从来都只有最悲惨的命运，不管你是谁，都无法抗拒神的旨意。”
    罗纳德嗤了一声，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会，罗纳德开口了：“父亲，关于玄月帝国对我们发动的战争，我想……”
    卡里特惊了一下，从悲痛中惊醒，打断了罗纳德，“没有和谈的可能吗？”
    “和谈？”罗纳德愣了愣，随即沉声道：“父亲，我知道乔乔妹妹的离去你很伤心，但也不能失去了我们希尼人的精神，火龙花依旧绽放着，从没凋零。”
    卡里特低头不语。
    罗纳德接着道：“玄月人一直在觊觎着我们的土地和财富，很早以前就开始计划了，这一次罗曼德弄伤玄月皇子马乔，就是他们最好的借口。”
    “我知道。”卡里特缓过劲来。
    “他们的军队之所以还留在希尼边境，那是在观望罗兰和卡诺的态度，一旦这两个国家不予以我们支援，玄月人会像饿狼一样扑向我们的土地。”罗纳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我却有办法战胜他们！”
    “战胜？玄月帝国？”卡里特有些不敢想象。
    “只要你支持我，让希尼上下团结一心。”罗纳德看着卡里特，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其实，我早就在调查一件事，直至玄月人这次向希尼宣战，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二十年前，从利亚一个伯爵庄园的夜晚，他们的内乱就开始萌生了……”
    “内乱？”卡里特不懂罗纳德在说什么。
    “转嫁矛盾而已，玄月人只是表面强大。”罗纳德没有过多解释，看上去很有信心，“我的父亲，无论如何，请你要坚定不移的支持我，我即将前往佰特城，一定会为希尼带来一场辉煌的胜利！”
    卡里特散乱的目光渐渐坚定，猛地起身，“去吧，我的儿子，你是我的骄傲。”
    罗纳德深深看了卡里特一眼，朝他鞠了一躬，转身走出房门。
    ……
    荒凉，这里除了沙砾巨石，就是荒凉。
    杀戮之荒，只是边缘地带，从荒土上掠过的风就像刀子。
    远处，一队人马渐渐走来。
    “卡格西峰团长，兽人和罗兰已经开战，我们这样安全吗？”一个商人打扮的胖子坐在一头皮厚肉糙的魔兽上，有点担心。
    “放心，我的朋友。”一个步行的盔甲披挂的高大男人回头笑道，“我们‘荒狼’佣兵团，保护像你们这样去杀戮之荒做生意的商队已经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可现在是非常时期。”胖子还有点不放心。
    “越是战争，利润才越高，兽人也需要补给。”荒狼佣兵团团长卡格西峰道，他身材高大魁梧，有点乱的黄发上沾着沙尘，面部粗犷，胡渣很深。
    “你说这话时像个商人，卡格西峰团长。”胖子笑了，虽然还有点担心，但利益的诱惑赶走了害怕。
    “我也在考虑，等我干不动佣兵时，也像你一样和兽人做生意。”卡格西峰也笑了，“不过现在，我还是喜欢风沙的感觉。”
    “你们这样的佣兵团真的是在刀口舔血啊。”胖子感叹道，“虽然艾泽拉斯城里允许我们进行生意往来，但杀戮之荒太大了，饥饿的兽人随时都会出现，把人杀光，把货物洗劫一空。”
    “所以我们才有饭吃。”卡格西峰笑道，“不过最近几年，兽人好像收敛了很多，他们也在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毕竟都得要活着，罗兰和卡诺牢牢的把这些家伙关在了杀戮之荒，不和我们进行物资交流，他们只会越来越饥饿，越来越难以生存。呵呵，这样很好，我们也乐得轻松，只是这里的风沙没有原来那样刺激了。”
    “罗兰好像这一次很艰难啊。”胖子和卡格西峰聊开了，荒原的旅途也是很无聊的。
    “我相信罗兰人，相信白水仙的不屈，何况罗兰还有铁甲龙骑兵和闻名大陆的巨龙骑士。”卡格西峰的语气有点自豪。
    “你是罗兰人？”胖子听出来了。
    “是啊，很早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属于这里，属于风沙。”卡格西峰望着前面，蓦地眼神一动，“那里好像有人。”
    胖子眯起眼睛，只见前方两百米处，一个人影快要被沙尘掩埋。
    “真有人，谁那么有勇气，一个人跑到郝顿玛尔荒原来。”胖子感叹道，再看向卡格西峰时，发现他已经到了那人身边。
    卡格西峰拨开了沙砾，将其抱了起来——这是荒狼佣兵团从建立之初就有的习惯，只要在荒原中见到迷路的人，就会带着他一起，将他安全送出荒原，这也是卡格西峰对荒原风沙的信仰，他一直坚信人类精神的不屈。
    正因如此，荒狼佣兵团的口碑才如此之好，很多商队都不惜花费重金雇用他们。
    可现在，卡格西峰愣住了，因为怀中人是个女子，而且很美，就算荒原恶劣的环境让她的脸布满尘土，也难以掩盖她的美丽。
    “这样的人怎么会倒在这里？”卡格西峰定定神，很奇怪，当他看到女子身上华贵的衣料时，更加奇怪。
    “衣服上还有血迹……”卡格西峰皱起眉头，“一定是哪个商会遭到了兽人的袭击，她逃了出来。”
    这样的事情在荒原中时常会发生，卡格西峰也不再多想，抱着女子回到了队伍中。
    “杰西卡！”他喊了一声。
    一个短发女人从佣兵团的辎重车上跳了下来，“干什么，哥哥，我正在睡觉，咦，你抱着的是谁，哇，很漂亮哦。”
    “一个迷失在荒原的同伴，她可能失去了家人。”卡格西峰将怀中的女子交给了他的妹妹杰西卡。
    “好可怜哦。”杰西卡将女子抱上了辎重车，安置妥当。杰西卡看上去差不多二十几岁，举手投足都很男性化，不过还是有几分可爱。
    “星星……”女子双目紧闭，微微张开嘴，唇线很好看很诱人，不过嘴唇却干裂得脱皮了。
    “星星？”杰西卡愣了一下，“她是要喝水了吧？”想到这里，杰西卡从腰上解下了牛皮袋，将有点浑浊的水一滴滴的滴在女子唇上。
    女子有了反应，舔着嘴唇上的水。
    “真可怜，她的衣服真漂亮，说不定以前还是哪个大商会的小姐呢。”杰西卡叹道。
    “星星……”女子又轻声哼着。
    杰西卡不由笑了，“荒原哪里来的星星，这里只有风沙和饥渴。”
    不过，她就算虚弱到这个程度，也忘不了“星星”，看来这关于星星的回忆对她来说很重要啊，杰西卡想到。
    “我们继续走吧。”卡格西峰的声音传来。
    星星……
    这里的夜空，挂满了星星，一颗挨着一颗，看上去很近，却永远到不了对方那里。
    悬崖之上，感觉离夜空很近，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到星星。
    可是摸不到，只能远远的看着，就像我第一次看见你的脸，遥远却美丽。
    一团黑气，就像个茧一样，漂浮在悬崖上。
    即使是在寂静的夜，这种黑依然深邃。
    “这是哪里？”艾薇儿问弥修，她可爱的棕色长卷发早就不见了，剪成了齐耳短发，大大的眼睛，睫毛又长又弯，脸很乖巧美丽，只是没有任何修饰。
    弥修摇摇头，背对着她坐在悬崖边，佝偻的后背让艾薇儿心里一阵微疼。
    “真的不和我说话了吗？”艾薇儿轻声问。
    弥修还是摇摇头，凌乱的白发随着寒冷的夜风轻轻摆动。
    艾薇儿叹了口气，望向了空中的“茧”。
    慕焱，你一定伤透了心，所以才甘愿作茧自缚吧。
    艾薇儿觉得有点难以呼吸了，在科莫罗发生的事情让她茫然失措，从科莫罗离开，法拉奥就带着他们来到了这里——一片绵延雄伟的山脉。
    然后，那头巨大的骨龙就消失了，艾薇儿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蓦地，弥修动了一下，吸引了艾薇儿的视线。
    他好像很痛苦，佝偻的背更弯了，右手紧紧捂着胸口。
    艾薇儿心里一下失重了，不顾一切的奔到弥修身边，正当她准备伸手帮弥修顺气时，却看到了一只死灰般的眼睛。
    青黑色的眼线在颤抖，弥修的脸扭曲着。
    “走开。”弥修没有被白发遮住的右眼中透着冷光。
    艾薇儿后退了一步，她被吓住了。
    “我，我，我只是很担心你。”艾薇儿喃喃地道。
    “不用。我没资格。”弥修回过头，独自承受着痛苦。
    他说，他没资格……艾薇儿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原来，我伤他这么深。
    艾薇儿的眼眶红了，却流不出泪。
    弥修喘息着，他知道这痛苦来自于哪里——
    魔兽空间，法拉奥！
    法拉奥将慕焱化成的“茧”放在了身体里，没想到那锋锐的黑气竟然在吞噬他的气息！
    就算法拉奥是强大的拥有圣级九阶巅峰实力的亡灵魔兽，也承受不了！
    于是，法拉奥降落在了这片山脉的一处悬崖，回到了弥修的魔兽空间。
    都过了十多天了，法拉奥的痛苦依旧没有减轻，弥修一直都在帮他承受。
    一夜无话，天明，然后又日暮。
    孤独的悬崖上，一个作茧自缚的男人，一个没有资格的男人，还有一个心乱如麻的女人。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在这比阑珊灯火还纠结的地方。
    ……
    艾菲米尔的北方，真的很不安宁。
    两场战争几乎同一时刻爆发。
    一场，在希尼公国西面的边境城市——佰特，对阵双方是希尼公国，以及与其西边境接壤的玄月帝国。
    另一场，在罗兰西边境的军事重镇——黄昏要塞，对阵双方是罗兰帝国，以及和其西面相邻的来自杀戮之荒的兽人。
    罗兰和玄月，南北相邻，而它们垂直的西边境线，都和杀戮之荒紧紧靠在一起。两个大帝国，再加上罗兰西南方的卡诺帝国，以及卡诺南面的大陆南方第一强国圣德堡帝国，构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将广阔的郝顿玛尔荒原隔绝。
    而这两场战争的爆发点，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西方，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这像是巨浪来临前的暗流。
    ……
    藏诺。
    古老的圣城依旧磅礴。
    “亚历克斯，你感觉到了邪恶，为什么不去找你的老师，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光明圣域中的一个精致的庭院中，光之圣殿殿主古罗对恭敬地站在他身后的亚历克斯说道。
    “因为我觉得只有古罗大人您，才配领导九圣殿。我的老师，雅凯，他太古板了。也许他在艾菲米尔生存的年岁太久远，进取心消磨殆尽，精神圣殿已经不再具有九圣殿之首的资格。”亚历克斯道。
    古罗露出了笑容，“亚历克斯，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不过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回圣城的第二天，我派去的两个苦修者，莫里克和达拉伦蒂，已经切断了和光明圣石的联系。”
    亚历克斯一惊，“那他们？”
    “没错。”古罗依旧笑着，“这次的异徒，可不是那么简单啊，莫里克可是能使用圣光的人。”
    亚历克斯神色严峻，“他还活着？难道是那把弑神的恶魔之泣？”
    古罗转过身，“亚历克斯，不用那么紧张，放松你的情绪，实力不够，那把刀最多也就是锋利一点。”
    “是，古罗大人。”亚历克斯躬身行礼。
    “最近圣城不轻松啊。”古罗叹了口气，坐在雕琢精美的石凳上，捋着自己优雅的白色长发，“我们的神使大人好像又发脾气了，黎珈那家伙一直都在泯灭之森，连藏亚都不敢回啊。”
    古罗轻言细语，却让亚历克斯冷汗直冒。黎珈是风之圣殿殿主，连他都战战兢兢的执行圣谕，可见那个亚历克斯连见都没见过的神使大人有多可怕。
    “讨厌的异徒组织，自由之城……”古罗眼神闪烁了几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亚历克斯还恭恭敬敬的站着，于是开口道：“小家伙，你还在这里干嘛？”
    “我……”亚历克斯欲言又止。
    古罗明白了，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我大概了解过你，亚历克斯，被称为圣城最美的男子，出身罗兰，曾经在那里的一个学院里被誉为大陆五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可是，人们口中的天才啊，当你听从神的召唤来到圣城后，你觉得这个称号，还与你相配吗？”
    亚历克斯低着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古罗露出了笑容，“就算是藏诺圣城里，那些让你黯然失色的人物，和一些敢于违抗神意的异徒相比，也只是普通人罢了。”
    亚历克斯猛地抬起头，听到古罗的话，亚历克斯心里的震撼无疑是巨大的！
    这更坚定了他取代雅凯成为精神圣殿殿主的决心，因为只有成为殿主，才有资格和九圣殿的核心“圣石”交流，从而领悟更加高深的力量运用方式。或者，再走运一点，还能进入圣塔——那里据说是可以直接和神对话的地方……
    蓦地，古罗眼中一道金光闪过！
    噗！
    亚历克斯吐出一口血，跪倒在地，浑身发抖。
    “你没听过吗？”古罗温和的望着亚历克斯，“想要投入光明的怀抱，就要了解，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露出充满野心的眼神。”
    “是，古罗大人，请您，请您饶恕我亵渎神的罪过。”亚历克斯拜倒在地。
    “神？”古罗皱眉笑道：“在我心中，只有准备降临的光明之子啊。”
    亚历克斯颤抖着，古罗这句话让他心胆俱裂——身为藏诺圣城的殿主，心里竟然没有诺亚大神！
    但同时，亚历克斯也放下心，他知道古罗不会杀他了，因为古罗已经向他透露了这个讯息，那就证明，自己对古罗还有利用价值。
    “起来吧，我要第一时间知道雅凯和精神圣殿的一切情况。”古罗眼中又是一道金光闪过。
    亚历克斯额前一痛，然后感觉灵魂像是被剥离了一层。
    “光明之神的警戒线……终极大禁咒，以后，你可以和我直接联系。”古罗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亚历克斯站了起来。
    光明魔法系的终极大禁咒！连眨眼都不用就如此轻易的释放出来！亚历克斯终于懂了殿主的实力。
    难怪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那把弑神的恶魔之泣，难怪他对自己汇报的情况——特别是那个笑起来让人发毛的使用血魔法的异徒只是听听而已。
    原来他只关心雅凯，自己真正的利用价值在这里……
    亚历克斯明白了。
    “你是圣城年轻一代里，我最看好的人才，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接过雅凯的精神圣石了。”古罗摆摆手。
    亚历克斯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
    杀戮之荒的中央，兽人最大的城市——艾泽拉斯。
    比蒙石殿，这个所有兽人心中的圣地，就矗立在艾泽拉斯城最显眼的地方。
    此时，石殿深处的密室中。
    室内一个高高的石台上，盘坐着一个紫色长发的年轻人。蓦地，他睁开了双眼，血红色的眸子，配上俊美妖冶的脸庞，摄人心魄。
    “哥本，情况怎么样了？”他问站在石台下的一个高大的熊人。
    “非常顺利，主人。”哥本是兽人世界的决议机构“兽血同盟”的盟主，也是这个妖冶年轻人的魔仆。
    这个人叫伯格——依然活着的血冥王伯格！
    “拜亚大人真了不起，他制定的计划非常完美。等到我们准备充分，就能全面发动对人类的战争了。”哥本粗大的嗓门里透着谄媚的调子。
    “要多久？”伯格皱起眉。
    “请主人放心，不会需要很长时间，而且拜亚大人也说，决战前的试探是必须的，还可以起到麻痹敌人的作用。”哥本看到鲁南不高兴，立刻说道。
    听到哥本说了“拜亚”的名字，伯格皱起的眉间舒展了，“你下去吧，一切按照拜亚的意思办。”
    哥本退出了密室。
    当年伯格被仇恨左右，犯下了大错，将神秘的罗喉王落雪的灵魂残存强行打入了慕焱体内，导致自己实力损耗殆尽，被圣城逼得只能用其血魔族的秘法“灵魂寄生”吞噬了一个小乞丐的肉体。接着又用了好几年，才将那个身体回复成自己的本来面貌。
    恢复了本来面貌，不代表他的新身体可以随心所欲，于是他躲进了杀戮之荒深处暗中恢复。他躲藏的地方是一处荒凉到极点的地方，住着一个穷苦弱小的狐人部落，一个叫“拜亚”的被同族排挤的狐人偶然间遇到了伯格，伯格那时正好在修炼时因为身体不适应而被反噬，十分虚弱，受尽族人欺负的拜亚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细心照料外表和人类一模一样的鲁南……
    因为拜亚不是纯粹的狐人，而是狐人和人类的混血，他看到伯格，产生了亲切感。
    后来伯格将拜亚收为了弟子，他发现拜亚虽然修炼血魔法的天赋不行，但聪明无比，特别是在计划谋略方面。
    这正是伯格的弱项，于是，伯格开始听取自己这个大弟子的建议，逐步控制了杀戮之荒，以达成他的目的。
    至于另一个弟子特雷霍，是伯格十年前在一个兽人的村落里救下的。那时，这个还不到十岁的人类小男孩马上就要成为兽人的食物了，伯格莫名其妙的对这个小男孩产生了特殊的感觉，于是救了他，并教导他学习血魔法，成为自己的得力臂膀。因为要恢复实力，所以伯格不能浪费时间，必须有忠诚于他的人来替他办事，当然这也是拜亚的建议。后来，伯格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小男孩有特殊的感觉了，因为这个男孩天赋惊人，甚至比血魔族的优秀族人还要优秀！
    于是伯格为他取了个名字，特雷霍，意思是“为血魔法而生的人”，由此可见他对这个弟子的宠爱。
    伯格虽然重视拜亚的才能，但他真正喜欢的，却是这个特雷霍，这也和他实力至上的性格有关。
    “老师，我回来了。”一扇血红的拱门出现在密室的高台下，然后一个长相文静、看上去很腼腆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一切顺利？”伯格问。
    “嗯。”特雷霍点点头，“完全依照您的意思，另外拜亚的计划我也完成了。”
    “去修炼吧。”伯格也不多问，对特雷霍十分信任。
    特雷霍没动。
    “你怎么了？”伯格发觉了特雷霍的不对劲。
    “老师……”特雷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感情是什么？人类的感情。”
    伯格被问懵了，“你关心这个做什么？那种卑贱的生命。”
    “只是问问。”特雷霍看起来有点彷徨。
    “这很简单，我的弟子。”伯格妖异的笑了笑，“不需要关心他们想什么，因为对于我们来说，他们只是蝼蚁。”
    “我明白了，老师，谢谢您的伟大。”特雷霍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伯格满意的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开始修炼。
    特雷霍崇敬至极的望了他一眼，隐没在密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