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188号的2和3

    沿着小巷走了上百米，也没遇到任何一处有标示的地方。
    拐了一个弯，经过一个巨大的垃圾堆，惊起几只野猫之后，暗色的小巷前方，终于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你的性命到此为止了，‘火枪’！”
    声音粗豪而暴虐，同时又透露着一股得意。
    似乎前方不止一个人。
    信步拐过街角，燕长生的眼前出现了两个身影。
    背对着自己的是一个梳着莫西干发型的硬汉，只是颈部的肌肉就非常发达，皮夹克配上机车裤，如果再有一辆哈雷，活脱脱一个飞车党，放佛看着美国电影一般，极有喜感。
    只不过他手里的柯尔特“蟒蛇”大号左轮手枪，却是无法让人笑得出来。
    很显然，狭窄的小巷已经被对方的身影挡住了。
    随意地往旁边的墙壁上一靠，燕长生悠闲地看起了热闹，与背对自己的暴徒一起看向对面被威胁的家伙。
    巷子另一端的尽头，面对自己方向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叔，火红色的头发极为有型，棱角分明的脸说得上帅得掉渣，只不过胡子拉碴的下巴和嘴里的一根香烟破坏酷酷的美感，而他身上油乎乎的厨师围裙、手里的平底锅、高高挽起的裤脚，尤其是那对木屐拖鞋，都让他形象的格调大为降低，一直低到土里，再被人踩了两脚的感觉。
    “噢？不喜欢吃炒饭，也不用动枪吧？”对面的红发大叔挠了挠下巴，“或者我给你换一份牛排？不过需要再加50【魂】才可以……”
    “混蛋！这跟吃没关系！”莫西干大怒，“你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有人出了大价钱，让我‘疯狗’强尼打断你一条腿，或者……交出你的房子……”
    “又是前院那条臭蛇吗？”红发大叔将嘴里的烟头狠狠按在了锅底，“那家伙的猴戏总是耍不完，早说过我的房子不会卖的……”
    “少废话！”“疯狗”强尼咔咔扭了扭脖子，看上去极为凶悍，至少摆出一副“我说了算”的感觉，“老子可是奥林匹克的射击亚军，为你这种小丑出马，你应该很荣幸。”
    他呲牙咧嘴地说道：“我还带了二十个兄弟过来，每一个人都武装到了牙齿。今天，你死定了。”
    仿佛配合他的恐吓，小巷屋顶上的阴影中冒出二十个全副武装的暴徒，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下面的红发大叔。
    哇哦！
    燕长生有些羡慕地看了过去，那里的灵魂行者们几乎人手一把漂亮的枪械，式样从手枪、左轮枪到冲锋枪、突击步枪不一而足，甚至里面还有人拿着古老的燧发枪和火绳枪，长枪短炮的简直就是火器的发展史。
    小巷寂静无声。
    在这个紧张的气氛下，出于不安的情绪，“疯狗”强尼再次动了动，他能感到自己额上的冷汗直流，他暗自希望屋顶上的手下们不要注意到这点。
    眼前这个绰号“火枪”的家伙，虽然在道上籍籍无名，但“黑曼巴”老大的慎重态度，还是让他心底有些打鼓。
    虽说这是对他们兄弟加入“蝰蛇帮”的考验，但对面那个一脸无所谓模样的家伙，为什么会给他一种强大的压力呢？
    “那个……强什么尼……”“火枪”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的时间不多，你能快点吗？”
    “你个混蛋！”“疯狗”强尼愤怒地瞪着“火枪”，气的尖声叫道，“让你看看小看我的下场，去死吧！”
    “疯狗”强尼扣下了扳机，柯尔特“蟒蛇”“砰”的一声枪响，同一时刻，二十多个歹徒也立即开了枪。
    嗒嗒嗒……
    上百枚子弹齐射向“火枪”，扬起的尘雾瞬间吞噬了整个小巷。
    枪声在几秒钟后停止了。
    “疯狗”强尼看起来不胜欢乐，他的手下也放下了他们子弹已空的各式枪械。
    包括燕长生在内，所有人都紧盯着飞扬的尘雾。
    在现实世界中，这样的射击之下不可能有人存活……
    但这里是虚空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世界。
    尘雾飞散，“火枪”的身影缓缓出现，他掸了掸自己的上衣，淡然道：“喂，我不是说了，让你快点吗？”
    “这……怎么可能？”“疯狗”强尼瞪大了眼睛，所有的手下也都是一副痴呆样。
    果然。
    燕长生眼睛微眯，露出关注神色。
    虽然小巷之内乌漆墨黑的，但在燕长生的【黑暗视觉】跟前，亮的如同白昼，即便有飞扬的尘土遮挡，刚刚的一瞬间他也看到了尘土中微微亮起的光芒。
    放佛护身罡气一样的微弱红光，只是短短几秒便完全消失，对面那个叫“火枪”的家伙，身上毫发无伤。
    “真是一群白痴。”红发大叔叹了口气，“像你们这种货色，我一天不是清理了多少，黑曼巴那个混蛋，不过是拿你们当枪使，派一群垃圾来让我不得安宁罢了。”
    “你……你……你说什么？”“疯狗”强尼脑筋有些不好使。
    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红发大叔潇洒地拨了下头发，笑道：“没时间废话，你们不来，就该我动手了！”
    话音一落，红发大叔把手里的平底锅往前一伸，哗啦哗啦响着的锅里，全都是之前射出来的子弹，数量多的足有半锅。
    “接招——”
    红发大叔把手里的平板锅一掂，哗啦——
    满锅的子弹头飞扬半空！
    “暴烈·弹炒饭！”
    蓬——
    平底锅挥动，以燕长生高达8点的灵敏，超强的反射神经，也只看到对方挥舞了三次，但真实的情况绝对不止于此，因为那几百颗子弹头一下子被他扫飞了过来，每一颗子弹都对准了各自的目标——布满小巷四周墙头的目标。
    啊……
    密集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啊，我看不到了！”
    “好疼啊，我瞎了，我瞎了……”
    ……
    “疯狗”强尼已经完全吓傻了——
    这个“火枪”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怎么会这么厉害？
    窟通，“疯狗”强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二十个手下、四十只眼睛的治疗费，足以让他破产……
    火光一闪，“火枪”又为自己点了根烟，转身便离开了。
    在他的前方，小巷的尽头亮着一块不大不小的招牌——“1882号酒吧”。
    这个家伙，连个像样的名字都不会取吗？
    燕长生感到有些好笑。
    “喂——”
    迈过吓尿裤子的“疯狗”强尼，燕长生打了个招呼。
    “噢？有事吗？”红发大叔转过头，木然地挠了挠下巴，似乎这是他的习惯动作。
    看了一眼“1882号酒吧”，燕长生晃了晃手里的纸条，“请问，1883号‘老米头杂货’，在哪里？”
    “噢，找那个老头啊……呶，在那！”红发大叔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指了指旁边断了半截的消防楼梯，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看，在摇摇欲坠的消防楼梯之上，足有五层楼高的位置有一扇破烂的大门，旁边的墙壁上，巨大的字体写着“老米头杂货”。
    巨大的“货”字被人用红色油漆打了个圈，又划了个叉，旁边极有现代气息地写了个“种”字，于是“老米头杂货”，变成了“老米头杂种”。
    不但如此，那扇破烂的大门上下，也被人各种泼漆，辱骂，贴条……
    “还钱”“杀”“杂碎”“包小姐”……
    各种现代气息浓郁的信息充斥其上，甚至掩盖了原本那巨大的店铺名字。
    燕长生立马变得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