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兰爷

    “很苦是吧。”看出他的心思，江小望微微一笑。女孩儿点头，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却也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用怕，这种情况，我之前见到过，只要静下心来好好养着，一定会好的。”说完这话，江小望又取来一瓶黄酒。先用棉签蘸了，再轻轻地涂在女孩儿的手背上：“用之前，先用黄酒轻轻擦拭，记住了，轻轻擦，不能大力涂抹。等这个擦完，再把盆里的药膏取来，一点点地涂在伤口的位置，像这样。”
    说话间，那青色的药膏被他一块一块地点满手背，每点一下，女孩儿便一个哆嗦，很痛苦似的。
    “最开始的时候，会很疼，涂了以后，会很热，很痒。这都是正常反应，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这四周的表皮翘起来了，就稳定了。按照以往的经验，今天晚上，像这种位置差不多都会肿起结痂，你不用害怕，三天到一周，它就下去了。一开始，皮肤的颜色会比较怪，但过一段时间，就恢复如初了。”
    “能跟以前一样？”中年男人说着，显得很小心。
    “这个就没准儿了，说不定，要比以前还漂亮。”江小望说着，看着女孩儿暧昧一笑，女孩儿会意，也跟着傻笑起来。
    看她心情不错，江小望将手里的棉签递给女孩儿的父亲：“我留个电话给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打电话给我，这盆里的东西可以找瓶子装了，只能冷藏，不能冻，也不能加热。我知道，你们对我不放心，可说真的，我来这里并不是图财图命，你要明白。”
    江小望说着，写了个纸条递给他。
    那人双手接过，看了眼号码赶紧道：“小兄弟，我……我该怎么感谢你？”
    “别着急，等她好了再说吧。”江小望说着，走到门口，将那背包捡起来，“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记得联系我。”
    “好嘞。”老徐说着，赶紧点头，“钱的事儿，你跟兰爷仔细说说。”
    “放心。”江小望说着，摆摆手转身出去，忙里偷闲瞅了薛诺一眼，小妮子欲言又止。
    当天下午，一点多，吵吵嚷嚷的菜市场里，江小望站在一个卖熟食的摊位前面。卖肉的师傅见他过来，赶紧起身。话还没说，这老哥便掀开遮布对着一块头肉猛剁一刀，轻车熟路地放在天平上，“诶，好几天没见你了，干什么去了这是？”
    “有个公差，出去两天。”江小望说着，掏出钱包，“给我挑快好的，老爷子嘴刁。”
    “看你说的，老主顾了还能坑你咋的。诺，四十三，给四十得了。”那老哥说着，将头肉打包，又带着几分调侃看向他道：“话说，兰爷最近怎么了，貌似，得有一个多月都没出来了，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也没。”江小望说着，将找来的零钱放在口袋里，又苦笑着拎起那白色的塑料袋：“每年都这样，一到换季的时候，就咳嗽，年轻那会儿倒还好，岁数大了，就懒得出来了。回头再说哈，我赶着回去呢。”
    ”替我给他带个好！”买肉的说着，朝着江小望的背影一摆手，江小望举起胳膊，并不回头。
    买了点土豆萝卜，又去附近的作坊打了点老酒，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旧门楼还是那个旧门楼，铺子还是那个铺子，许多刚出货的纸人纸马摆在门口儿，正等人来去。
    江小望检查了一下，确定做工还算扎实，这才推门进去。
    屋里没人，只有一只肥的流油的老猫正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见有人来，这货挺着脖子看一眼，江小望摩挲两下，它又咕噜噜地睡了过去。
    “师傅。”轻轻地叫了一声，江小望侧过身向屋后走去，离着挺远就能听见窸窸窣窣的麻将声，和那，短促的轻嗽。他推开里屋的门门，打眼一瞧，一个铺着旧被单的方桌边儿上，几个人正专心致志地码着黄澄澄的一副麻将牌。
    对着门的位置，坐着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儿，老头儿对面，却是一个身宽体胖的大婶儿，再看旁边这两位，一个婆婆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另一个年约五十，却生得端庄雍容。四个整整齐齐地坐着，表情严肃，很是认真。
    “诶呦喂，看谁回来了！”一眼看到斜靠在门口儿的江小望，那胖大婶儿撩起眼皮看兰爷，兰爷叼着烟，也随着她的目光侧过头去，“回来啦。”
    “啊。都在啊。”江小望说着，笑嘻嘻地朝着屋里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看他们玩得起劲，又拎着头肉走向后厨，“师父，我买了点头肉，还有两瓶酒。你身体不好，酒就少喝点吧。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儿，把肉先给你切了，料也先备下，等一会儿你饿了，就自己吃吧。今天晚上我不在这边吃了，要去见个朋友。“
    “行。”老头儿说着，将手里的麻将往桌子上一按，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间回头来：“诶，那边那事儿……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啊？”
    “还成，比想象中的顺利。”江小望说着，取出两瓣儿蒜放在案板上，狠狠地拍了两下之后，又一刀刀地切了下去，“您记得小王庄那个破庙么，刘师叔家门口那个。前些日子有一伙儿人跑到那个庙里去了，俩小孩儿下了水，也不知道让什么东西给咬了，我去了以后也没怎么着急，先观察了一晚上，才动的手。”
    “啥东西？抓到了？”好像不是很担心，兰爷歪着身子，翘起二郎腿。
    “还能是啥。跟您想的差不多，就那玩意，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当初留下的，没法儿带走。他们问我的时候，我如实说了，看起来，那些人确实等钱用。”江小望说着，将蒜末儿盛到盘子里，“哦，对了，有一个女孩儿，也被咬了，伤势很重但是没死，我用你上次用的办法给她留了治的，这不，刚回来，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