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泥塑

    说话间，老郭拧亮电筒，在前面带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约有五分钟的路程，就看见，前面灯光闪烁，几个村民模样的人已经跑了过来。人群中，有人低声喊道：“老郭吗？”
    “诶。”老郭说着，也用电筒晃了晃，那人说了声“我草”，赶紧跑了过来。
    打眼一看，来人五十多岁，个子不高，冷不丁看过去，只觉是个胖老头儿。他看到老郭，立即转头，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也给江小望的眼睛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江小望的瞳孔变成了金黄色，那诡异的光彩虽只一闪，还是看得大家汗毛发炸。
    老郭没有注意到江小望的瞳色变化，看看他们，又看看来人：“你们咋了？”
    “这就是，这就是，兰爷的徒弟？”胖老头儿说着，赶紧过来握握手，江小望收住心神，莞尔一笑：“您好。”
    “等了等了半天了，法师！赶快看看吧，这一家子，算是要玩完！”胖老头儿说着，拉着江小望的胳膊往回跑，他很着急，所以跑的极快，江小望被拽得哭笑不得，直进了村子，才突然听得一声怪叫，紧跟着，一个方脸阔口的大汉穿着个三角裤头儿迎面跑来，他一边跑，一边将手里的裤子扔出去，脸上挂着笑容，嘎嘎嘎地笑个不停！在他身后，几个人连喊带叫地追过来，可他们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前者！
    “完了，又疯了！”胖老头儿说着，跳着脚指着那边，“法师快看！又疯了！”
    “别怕。”江小望说着，摆摆手示意大家闪开，只等他瞪着大眼珠子迎面跑来，啪地一闪，便将他按在地上，那大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脑袋网上一顶，瞪着通红的眼睛想要起来，却不想，压住后背的江小望突地一声爆喝，那腾出来的右手往半空一举，掐成手诀，紧跟着，三根一叩压在后脑，直将他压在地上！他瞪着眼睛，声色俱厉地念了几句咒语，那大汉却咬着牙面露狰狞，眼瞅着，那指尖泛起白烟，众人惊慌不已，这时候，江小望喊了一声“走”！一拔一甩间，一股阴风向后翻去，片刻之间，便不见踪影。
    “扶他进去。”江小望说着，将背包解下来提在手里，又循着众人出来的方向跑到院中。刚一进院儿，就听见一连串银铃搬的笑声，那小声，****不堪，却极诱人，江小望心神一动，赶忙推门进去，抬眼间，屋子里头，一个女人正淫笑着去脱衣服，几个中年女人拉只顾劝阻，却拉她不住！
    “够了。”一声低吼，江小望皱眉，说来也怪，这声音不大，却格外通透，只一句话，屋里的女人便不再胡闹，他眼睛瞪得溜圆，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来人。
    “走。”江小望说着，虎着脸看她，那女人瞪着眼睛，似有不服。
    “不走，我可动手了。”说话间，江小望将侧边的口袋拉开，伸手抓了一把黄豆，只见他对着虎口轻轻一吹，那黄豆立即撒了出去。那黄豆看似寻常，打在她身上，却砰砰砰地爆起白烟，那衣衫不整的女人像是受了惊吓，嗷地一嗓子过后，立即捂着脑袋倒在地上。
    “走！”说话间，江小望又掏出一把，扔过去。那女人抱着脑袋兀自哀嚎，却又咬牙切齿地转过头来，带着明显的破音尖叫道：“少来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杀！”
    “呀，这把你厉害的。”江小望说着，伸手进兜，等第三把掏出来，女人立即怂了。她尖叫一声疯也似地往外跑，却不想，门被反锁，不能出去，情急之中一个冷战，女人便没了力气，摔在门口。
    走过去，翻着眼皮看了看，江小望算是放了心。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开门出去，正看见院中的磨盘上，一个高瘦的老头儿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他笑笑，上前施礼，对方却摆摆手，露出一个十分欣慰的笑容来，“几年不见，大有手段，照着速度走下去，有不了两年，就超过你师傅了。”
    “粗浅的本事，让您见笑了。”江小望说着，憨厚一笑，“孩子呢？”
    “我带你去。”老人说着，在磨盘上磕磕烟袋，随后一转身，将下屋的门推开。
    里面灯火通明，一个小娃娃盘膝而坐，在娃娃的身边，四个彩绘的泥塑站在外头，那泥塑，高矮相当，姿势一样，但是着装长相却有不同。粗略看来，一个个拧眉立目，龇牙咧嘴，活像是寺庙里的金刚菩萨。
    他们穿着类似道袍的衣服，服带上，朱砂红纹若隐若现，正对着门口的一个，左手抱着一个降魔杵，右手掐剑诀往外一推，看他指尖向上，像是在劝告来人勿要上前，再看那呈九十度夹角的手腕，一个铜镯子镶嵌其上，正卡着一根檀香粗细的红绳，那红绳先后连接，正好被四个泥塑架成一个方阵。
    方阵离地约有一尺高，每条红线底下，都有一个金灿灿的小铜盆，铜盆里头，盛着清水，清水里头又有小剪刀张开嘴巴躺在里头，刀尖向外，一道光影随着水波轻微闪烁。
    江小望走到泥塑边儿上，蹲下身子，此时看，那孩子坐在一个圆桌面儿上，下面有转头垫起来，离地不过三寸，圆桌的四周，三十六的跟红蜡烛，交相辉映，蜡烛燃烧殆尽，快要没了。而那端坐在正中的小娃娃，却双手交叠，掐着不动指，正脸色黢黑地颤抖着……
    “你老皮子，真有那么厉害？竟然使得如此阵仗。”江小望说着，从红绳法阵里迈腿过去，手一抬，点在小娃娃的下颚，那小孩儿立即张嘴，舌头上，一个叠成八卦形的黄色符箓微微闪烁。
    “那老皮子，道行颇深，我又不擅与人斗法，为了保住这娃子的性命，把看家底儿的宝贝都请出来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好歹，拖到你来。”老头儿说着，将红绳解了，“怎么样，还有的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