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重返现时（大章）

    当时间走向午夜，一个打扮靓丽的妙龄女子和面容憔悴的青年男子才缓缓的从夜幕中走来。
    此刻忙碌了一整天的卫期远正在伸懒腰，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短t恤、浅色牛仔裤，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子扑过来抱住了零儿。
    “零零，让妈妈看看，”女子上下翻动着零儿的衣服，认真的检查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说着抱着零儿的脖子哭了起来，“是妈妈的错，妈妈不打牌了，以后都不打牌了。”
    她身后的男子也蹲下来，摸着零儿的脑袋，眼角含泪，
    “没事没事，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两位，”卫期远走了出来，“可以让我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好的好的。”
    男人连忙站了起来，女子仍旧抱着零儿在哭，他从兜里拿出两张身份证件递给卫期远，然后又拿出一个户口证件，一页页展示给卫期远，“您看，这是我们家的户口，这是我，这是我老婆，这是零零。”
    “稍等，我核实一下。”
    卫期远拿出南城那边拿过来的报案档案，翻找着里面的资料，“之前南城那边是你报的案？”
    “是我是我，那天我在上班，我老婆带着孩子出去玩，她在楼上打牌，本来孩子就在旁边的，结果一转眼孩子就找不见了，我们俩找了好几天。”
    男人的神态非常的疲惫，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些照片展示给卫期远，“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年前在长安公园的照片。”
    卫期远目光注视着这张照片，照片里正好是这对夫妻和零儿，三人排在一起，只是表情都有些严肃。
    他把视线投向零儿，
    “零儿这是你爸爸妈妈吗？”
    零儿回过头来，对着卫期远点点头，指着抱着她的女子轻声说道，“妈妈，”
    然后她又指了指男子，“爸爸。”
    她的面色平静，既没有开心又没有沮丧，卫期远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他蹲下身子，靠近零儿，
    “你确定他们是爸爸妈妈吗？如果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和秦大哥会帮你的。”
    听到这话，零儿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摇摇头，
    “是爸爸和妈妈，但是爸爸妈妈经常吵架，零儿不喜欢爸爸妈妈吵架。”
    听到这句话，男子和女子面色都有些尴尬。
    卫期远叹了口气，家庭对于孩子影响还是很重要的，
    他抬起头，看着两人，“和睦的家庭对于孩子成长很重要，你们俩看着孩子的份上还是尽量克制一下。”
    “不吵了不吵了，”
    丈夫连忙摆手道。
    “只要零儿在，我们以后都不吵了，都不吵了。”
    妻子抱着零儿带着哭腔的说道。
    卫期远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家事，他从后面的桌案上拿出一份文件，“你们两个在这里签个字，按上指纹，留一下联系方式和工作单位。”
    “好的好的。”
    两人连忙接过文件，开始签字。
    而卫期远则再次蹲在了零儿身前，把一张写着自己电话的卡片塞到零儿手中，“如果爸爸妈妈再吵架，你可以到哥哥这里来找哥哥玩，千万不要一个人乱跑了哦。”
    零儿呆呆的看着卫期远，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卫期远看着零儿平静的面容，叹了口气，缓缓起身，
    希望这俩夫妻能够减少争吵吧。
    两人很快签完了字，又经过一翻流程，卫期远叮嘱了他们一些事情。又把莫语给零儿买的衣服递给了他们，告诫他们最好不要给小孩子染发之后，两个人带着零儿走出了这里。
    “给官差哥哥拜拜。”
    妻子抱着零儿笑着说道。
    “哥哥拜拜。”
    零儿挥手给卫期远再见，晚风轻拂着她白色的短发
    卫期远挥手与三人告别，看着三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他依稀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就在这时，急促的电话声传来，他连忙跑进了里屋。
    静谧的夜风吹进屋内，拂动着沙发上的银色的花边小帽和别在帽子上的小白花。
    ——现在——
    卫期远翻过一页又一页资料的宽大手掌突然顿在了半空，正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份个人资料，资料上的照片正是一个有些腼腆的白发小女孩。
    “卫大哥，怎么啦？”
    红色连襟短袖的少女探过头来，看着那一页资料，有些疑惑的问道。
    “明玉，”低低的叹息声从他口中发出，“我当年···或许犯了一个大错···”
    ——二十年前——
    等到身影完全没入夜幕里，远离了卫期远的工作地点以后，女子停了下来，随手把怀中的小女孩扔在地上。
    “快看看我妆花了没？”
    “你看看你，去接孩子还化这么好的妆，像是丢了孩子的妈妈吗？”
    男子有些无奈的抱怨道，“那个官差刚刚明显都起了疑心了。”
    “那有什么嘛？”
    女子无所谓的冷哼一声，瞟了一眼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女孩，“反正有符咒在，她说什么做什么还不是我们控制的，你看最后那个官差还不是把人给放了。”
    “话不能这么说···”
    男子叹了口气。
    “怎么不能这么说了？她又不是人，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去做一次实验，她的记忆就被洗掉了，你现在这么护着她，她也记不得你，”
    女子翻了个白眼，随手提起手里装着衣服的袋子，瞄了一眼，“这帮官差可真有钱，还买这么多衣服，长得可爱就是好啊。”
    然后她把连衣服和袋子一起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然后她又抢过男子手里刚刚卫期远写给他的证明回执，看着上面的名字，
    “李元，这名字怎么这么难听啊，哪个没脑子的家伙取得。”
    “家主，”男子幽幽的说道，“元初为零”
    “哦，这么一说倒还是韵味深长。”
    这么说着，她还是把手里的回执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还顺便抢过了小女孩手里握着的卫期远的联系方式，撕成了粉碎。
    白发小女孩静静的注视着垃圾桶里的衣裙，一道光辉从她眉间闪过，她缓缓走到垃圾桶边，把小手伸了进去，试图把里面的裙子勾起来。
    她花了很久，艰难的从垃圾桶里勾出来一条粉色的纱裙，然而就在她要拿起那条裙子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
    “你在做什么呢？”
    一双大手直接拿起那粉色的纱裙，从女孩手中抢过。
    “这次的符咒怎么效果时间这么短，”
    女子抱怨了一句，弯下腰，居高临下，面带笑容的看着小女孩，然后她一点一点的把那条衣裙当着小女孩的面撕成碎末，
    “你不是人，你只是一个怪物，一个怪物，一个玩具而已，”
    她捏住小女孩的脸，“你只是一个试验品，”
    她扯住小女孩的一只手臂，一用力，瞬间把手臂扯了下来，痛苦的神色浮上了小女孩的脸颊，而女子却兴奋的举起她的手臂，那截面上没有任何鲜血流出，只有蠕动的血肉。
    “我可以把你的四肢，你的脑袋全部拧下来。”
    说着，她伸手按在了零儿的头颅上，“就像这样。”
    一旁的男子并没有阻止女子，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只是叹了口气，轻声提醒道，“别玩太过火，她是有痛觉的，如果精神崩溃了，到时候复苏起来就麻烦了。”
    “我知道，”女子笑了笑，“你没有发现吗，这种尘世训练是有效的，我们这次找回她，她的稳定性已经提高了很多，之前我直接这么拔手臂，她的精神状态可以没有现在这么稳定。”
    然后她把视线回到小女孩身上，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那么，要开始了哦，让我看看你的精神稳定性提升了多少。”
    说着，她的双手开始用力，一手按着零儿的肩膀，一手托着零儿的脑袋上提。
    然而就在血肉即将硬生生被撕碎分离的刹那，白发小女孩眉间一道金色的光辉一闪而过，带着月光的长针瞬息刺穿了女子的眉心，涌动的鲜血溅射在女孩可爱的面庞上。
    而那女子，带着残酷的笑容缓缓倒下。
    “怪物！”
    一旁的男子看着这一幕兀的一愣，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刺向零儿，一道银色的剑气从零儿眉间刺出，瞬间刺穿了他的心脏，殷红的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女孩的白裙，染红了她纯粹晶莹的白发。
    零儿平静的蹲下身子，捡起了被女子随意扔在的地上的，沾满了鲜血的小小手臂，放在自己的伤口上，眉间的银色光辉涌动而出，将手臂重新接连在了一起。
    夜风拂过，将一张碎裂的纸片从垃圾桶的边缘刮出，落在小女孩的掌心，她注视着纸片上的字迹，
    “李元···儿”
    一道身影从夜幕中走出，那是原本来接应的人，他原本哼着歌曲有限的走着，但是当他注视到地上尸体，以及浑身浴血的小女孩以后，歌声戛然而止，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怪···怪物！！！！”
    小女孩侧着脑袋，看着连滚带爬离去的人，她依稀记得，那一个人，上次把她拆成了五份，
    点点粉色的光辉渐渐从发梢涌起。
    寂静的黑夜中，沾满鲜血的小小红唇微微裂开，露出雪白的牙齿。
    ——四十分钟前——
    “嘘”
    重新返回的莫语轻轻对着零儿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轻声说道，“我有点放心不下你，来，听哥哥的，闭上眼睛。”
    零儿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葱白的指尖点在零儿的眉间，一重重金色光辉夹杂着银色的道蕴构筑成复杂的符文，没入零儿小小的眉心。
    “可以啦。”
    莫语轻声唤醒了双眸紧闭的零儿。
    小小的眼睛微微睁开，首先进入零儿视线的是一双悬在空中的雪白的赤足，以及往上的轻纱罗裙，但随着她眼睛全部睁开，那个似乎是一个漂亮姐姐的人影却消失不见了。
    跟在哥哥身边的姐姐？
    “这是哥哥给你留的小礼物，当有人伤害到你的生命的时候，他会自动生效，”莫语没有注意到零儿的目光，他对着零儿眨了眨眼睛，“之前那颗红枣好像已经开始完全和你身体结合了，你的身体好像有些特殊，这次真的拜拜啦，有缘再见。”
    莫语的身影瞬的消失，但又瞬的出现，他摸了摸零儿的小脑袋，
    “如果你确实遇见了危险，可以去白城上平街老人活动中心找一个叫秦景容的老爷子，他应该会帮你的，嗯？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零儿注视着莫语，“去白城，可以找到你吗。”
    “也许吧，”莫语笑了笑，自己从小到大好像没有人来找过自己，“如果有缘的话，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来找我，再见啦。”
    这一次，他的身影彻底消失。
    ——
    不知道零儿怎么样了，现在应该被她父母接走了吧。
    莫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但是很快他就摇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思绪，注视向那个乌黑的秀发从左侧滑到胸前，具有开阔心胸的温柔女子。
    叶兰！
    “兰姨是太常寺摘星楼的守楼人，摘星楼就是太常寺的藏宝阁，存放封印物的地方，”夏幽正有些局促的在给莫语和莫河做介绍，“我小时候父母经常出差，经常是兰姨在照顾我。”
    莫语脑子嗡嗡的，兰姐辈分涨了，突然就从姐姐变成奶奶了，而且她不是跟着老妈的小妹妹吗？怎么变成姨了？
    “小幽说什么呢，”叶兰搂住夏幽的肩膀，“搞得我好老了一样，我才二十五岁好不好。”
    “好好好，”叶兰这么一打趣，让房间里的尴尬气氛消解了许多，夏幽笑着说道，“兰姐兰姐，是我说错了，兰姐永远二十五岁。”
    “这位就是救你们出去秦先生吗？”
    就在这时，叶兰突然看向了莫语。
    她这话一出，夏幽和莫河顿时紧张起来，毕竟莫语刚杀过太常寺的寺丞。
    虽然这个‘兰姨’有些陌生，但是‘兰姐’莫语可太熟悉了，他成为东亚理事之后，白城那边的店铺一直是兰姐在管理，这么多年相处莫语相信她对父母没有恶意。
    而且此刻他视野中的倒计时已经走到了，00:00:07。
    于是他自然的伸出手去，“你好。”
    “你好。”
    两个手握在了一起。
    【恭喜你获得史诗法术卡：苏妲己】
    莫语愣在当场，傻傻的看着叶兰。
    霎时间莫语似乎在她的身后看到了一头遮天蔽日的巨大九尾狐妖。
    叶兰似乎很满意莫语的神色，她眯了眯眼睛，轻轻开口，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莫语却看懂了她的话语，
    “好久不见，老师。”
    00:00:00
    ——
    当时间归零，金色光辉光影变化，莫语睁开了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了身子，抬头看向窗外静谧的月光，揉了揉额角。
    “是梦吗···”
    他摊开手掌，一张紫色的卡片浮现在他的手中。
    【苏妲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