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小爱的微笑

    长安
    此刻的长安城已经生灵涂炭，无数的恶鬼和扭曲的怪物在长安城内奔走。
    “师尊。”
    广青站在莫语身旁，面色低沉。
    莫语平静的注视着脚下已经异化了的长安城。
    长生殿珠事件。
    他原本以为让青帝守着，作为一个人间神圣而且还是李唐的太宗皇帝，应该可以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
    毕竟他无法干涉唐王朝的正常运转，而青帝可以。
    但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是发生了。
    “老师，我原本是想尝试一下···”
    青帝低声说道。
    莫语现在和命运规则牵扯越来越深，到达这里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轻轻叹一口气，
    “世间哪有长生不死的帝王，哪有永世昌盛的王朝。”
    经历安史之乱之后，李唐由盛转衰，青帝原本并不想管的，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缔造的王朝就此衰败，所以就在玉帝和唐明皇制造长生殿珠的时候，他没有出来阻止，他也想看看有没有真正能让人死而复生，长生不死的技术。
    没曾想制造的长生殿珠如此的邪异。
    最主要的是，他刚刚进入人间神圣不久，并没有空间相关的法宝，无法困住可以在空间中任意穿梭的长生殿珠。
    莫语轻轻翻手，一副画卷出现在他的手中，正是山河社稷图。
    他把这画卷丢给丢给广青，他不能直接出手干预王朝进展，但是可以提供宝物解决一些超越常规的事件，也算是打着规则的擦边球。
    “广青，莫要执念太重。”
    说罢，他直接消失在原地。
    广青看着手中的画卷，沉默了片刻，莫语刚刚的话语是在提示他，他是广青，是青帝，而不是李世民。
    随即，他开始着手清除长安城内的怪物，并且追寻到了长生殿珠的踪迹，在长生殿珠一次突然出现之时，捕捉到了长生殿珠，将它封印进入了山河社稷图。
    在处理了这些所有事情之后，他抹除掉了痕迹，假托太清道德天尊的名义将山河社稷图交给了李唐皇室。
    然后他最后看了一眼他一手建立的长安城和繁华王朝，离开了李唐。
    他一路往西，来到了曾经的昆仑山下，原本连绵的妖族圣地昆仑已经完全消失，然而仍有一些妖族遗族生活在这里。
    这些遗族大部分已经完全转化成了人族，只有极少部分还保留着妖族的特性，而这里的领袖是一位被尊称为西王母的神明。
    “诶，青大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啊？”
    这一代的西王母正是被唤作瑶池的少女，她天赋异禀，极大的拓宽了西王母的信仰范围，花了数百年的时间将自己提升到了金仙的境界，避免了以往几代西王母寿元快速终结的命运。
    在中古天庭时代，西王母就是游离在天庭边缘诸侯一样的角色，天庭倒塌以后，西王母趁机吸收了不少的香火神明扩充实力，虽然远远不及如今鼎盛的大唐王朝以及东海的齐天大圣，但是也算是人间少数的大势力之一了。
    “有一个朋友要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广青微笑的说道。
    瑶池知道眼前的是曾经的五方五帝之一，从太古至今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她也只是小时候去天庭朝贡的时候见过几面，与青帝关系处的尚佳，以兄妹相称，但是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的，毕竟青帝的弟弟妹妹们，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青帝的人缘好不是吹出来的，完全是靠弟弟妹妹们的数量堆起来的。
    “是哪位大人物能劳烦青大哥亲自介绍啊？”
    瑶池有些好奇。
    “诺，”广青从背后提出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正在昏迷的英俊青年来，“这是我的一位故友，他身上的传承来自于。”
    他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天上，然后他把这个青年扔在地上，
    “他就有劳妹妹照顾了。”
    这个英俊青年正是张有仁，或者说此刻他自称的称号：玉皇大帝，不过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刚刚开始修行不久的赌狗而已，他刚刚成仙，就敢去骗现在世界上最大的势力大唐王朝，而且还让他骗成功了。
    虽然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但是他还是准备了完善的跑路计划，如果没有青帝，他就已经跑路成功了。
    青帝其实认出这个家伙是自己曾经那个故友转世的时候，还很惊讶，他没想到那个看起来老实的赵明转世之后这么浪，但是他也意识到了这个玉帝潜力。
    所以他不介意投资一下这个故友，比如给他找一个刚刚好的强大盟友。
    西王母就是这样刚好的势力。
    当然他只是让西王母帮忙照顾一下玉帝，能否成功结盟，就要看他玉帝自己的本事了，他已经准备完全放下李唐王朝了，如果玉帝能成长起来，成为李唐王朝的助力，也算是他留给李唐王朝最后的礼物了。
    虽然此刻广青也没有料到，西王母会和玉帝两个人照顾着照顾着就进了洞房。
    当然这是后话。
    ——
    广青将玉帝交给西王母之后，就去了兜率宫，向莫语表明了不愿再负责李唐王朝的意思，莫语倒没有不强求，点头应允了。
    实际上此刻他已经对于李唐王朝没有那么关注了，因为他回到兜率宫瞬间，他的视野中就出现了倒计时。
    这一次倒计时远比太古时期短，只有三个月左右。
    不过莫语的仪式也即将完成，于是他告诉了青帝自己即将离开，并将天宫的权限交给了他，让他物色新的天帝，最后在一个藏书阁的角落里找到了正在外面历练的妲己。
    如果不是人间神圣天生不垢不污，莫语相信她已经发霉了。
    让这丫头在外面历练十年，她就真的敢找个角落里宅十年。
    不过这一次莫语并没有训斥她，而是带着她好好地在人间玩了三个月。
    ——
    对于妲己来说，这三个月的时间过得非常快，跟着老师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很快的。
    不过妲己也知道，老师应该是要离开了，但是能和老师度过这快乐的几百年，她也很开心了，在碧游宫求学的时候，她都没有和老师这么近距离的相处过。
    “怎么了？”
    莫语把买好的糖画递到妲己小手里。
    “老师，”妲己抬头看着莫语，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能啊，我又不是要没了。”
    莫语笑着揉揉她的头，然后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短则几十年，长的话估计要一千多年了。”
    “一千多年啊。”
    妲己呆呆的看着莫语的脸颊，上一次，好像也是等了一千多年。
    好像，一千年，也不是那么长。
    可以等，
    可以一直等下去。
    “对啊，”莫语在她白嫩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下次老师见到你，你就得成熟点了，你可以换个身份，在人间历练，生活，结婚生子，体验一下凡人的人生。”
    “我不要！”妲己几乎脱口而出，随即低下头，脸蛋红红的解释道，“我，我，会变得成熟一点的。”
    “没事的，”莫语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不知道她刚刚为啥突然那么大反应，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笑着说道，“你可以做到的，但无论如何，保护好你自己。”
    “嗯···嗯···”
    妲己嗫喏着点头，然后小口小口吃着手里的糖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日落月升，时光入夜。
    莫语和妲己还有小爱并排的坐在长安郊外的一个小河堤上，仰头看着天空的星星。
    莫语眼中的倒计时也走向了最后几分钟。
    就在此刻，他心念一动，回望了一眼远处繁华的长安城。
    他的仪式完成了。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进入人间神圣，似乎还差了一点契机。
    就在这时，他扭过头去，看见一旁的小爱正把一个金色的镯子放在河水里轻轻冲洗着。
    发现莫语视线看过来，小爱把手中的镯子举了起来，举到了莫语眼前，让莫语看看被清洗的光洁如新的镯子。
    这个镯子是莫语刚刚学会炼金术时炼金的镯子，上面按照小爱的心意雕刻着各种风景与人物。（170章）
    “你很喜欢这个镯子？”
    莫语歪头，笑着看着小爱。
    小爱点点头。
    “如果是珍重的东西，你可以给它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把它和其他的东西区分开来，你有想给它取的名字吗？”
    莫语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小爱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手上的镯子，然后她沉默了片刻，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莫语，轻声说道，
    “故国”
    “嗯？”
    莫语一愣。
    长长的倒计时走向了终点，按照莫语之前设定的与‘女娲’有关的关键词，轮回卡开始发动。
    在这卡片发动的短暂时间里，小爱把故国手镯戴在了小手上，缓缓抬起头，看向莫语，晚风拂起她飘动的发丝，两个小小的嘴角轻轻向两边微微翘起。
    这是小爱第一次露出微笑。
    如永恒的极夜过去，凝固的冰川融化进了大海，翠绿的嫩芽从冰冷的冻土里抽出，将阳光染上了生机勃勃的色彩。
    下一刻，莫语消失在了这个河堤上。
    ——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午的阳光正透过绿叶洒在他的肩头。
    “太古时代吗？”莫语扭动了一下脖颈，看向身旁，“小爱，其实你可以多笑一下的，你笑起来很好看。”
    然而这一次，他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扭过头去，身旁空空如也。
    “小爱？！”
    他的手掌放在腰间的卡盒上，卡盒仍旧存在，然而那张一直陪伴他的卡片却已然消失不见。
    “小爱？！小爱！？”
    少年出现了短暂的失神，在那一瞬间逸散澎湃的力量直接将方圆一公里的树木摧毁成了齑粉。
    就在这时，一阵带着机械声音的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